“他敢!”左維棠挑眉瞠目。
韓武咋舌,心裡暗暗叫苦,看左維棠這副無所顧忌的樣子,就知道在他父親心裡,他有多重了,否則他能這麼張狂?
而左父心裡左維棠有多重,他這次去,就要承受多大的pào火!
車廂里陡然沉默下來,韓武半闔著眼,心裡暗自沉吟。
左維棠也跟著靜默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韓武的不對勁,瞥了眼,只看到低垂的腦袋和半邊臉,沒看出思緒,卻依舊能察覺到他心qíng的轉化。
左維棠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伸出去扣住韓武搭在腿上的手背,十指jiāo纏在一起後,他才開口說道:“沒事,別掛心。”
韓武敷衍的呵呵兩聲,算是表示自己聽到了。
左維棠蹙眉,顯然不太滿意韓武的敷衍,卻一時半會也沒有其他辦法讓韓武打起jīng神來,車子又行駛了一會,左維棠看到一個臨時停靠點,把車子滑了過去,停下來,看著韓武,“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們回家。”
韓武看著左維棠真的準備掛檔驅車轉回去的樣子,立刻伸手攔住了他,“都到這裡了,還回什麼家呀,見就見吧,畢竟是你老爹啊!”
左維棠罷手,認真的看了韓武一眼,確定自己沒有從他眼中看到勉qiáng,才又點了點頭,“那就高興點,別亂想,萬事有我。”
“嗯。”韓武輕輕應了一聲,嘴裡含糊的咕噥起來,“這哪高興的起來,你家現在就你老爹還死活不承認自己兒子xing取向問題呀!我去了,還不知道是不是pào灰命啊!”
“你說什麼?”引擎發動的瞬間,左維棠只看到韓武的嘴動了動,沒聽到響。
“沒,說你趕著點兒,人家前面領路的車都跑沒影了!”韓武搖搖頭。
左維棠嗤笑一聲,“沒影就沒影了,老頭那地兒我都熟爛了!”
“是啊是啊,那你還不快點。”韓武無奈的看著一臉張狂樣的左維棠,心裡悄悄舒了口氣,只要這男人不臨陣倒戈,該來的就來吧,日子想要往下走,這一遭總得過一趟!
有時候,事qíng一旦下定了決心,即使是上斷頭台,也有了那麼點兒迫不及待的意思,早死晚死都是死,吊著才叫折磨人。
此刻的韓武就有這樣一種感覺,本來正常的車速,和一向擁堵的jiāo通,在今天的他看來尤其的令人煩躁,真是,làng費光yīn至極!
好不容易,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左維棠的車才開進了一個住宅區,門前的守衛攔下車子,看了眼左維棠,眼裡飄出一些詫異,卻也沒再阻攔,示意門房開閘,放他們進去,在於守衛擦肩而過時,守衛還頗有意味的朝坐在副駕駛座的韓武瞟了兩眼。
看著這一守衛都露出這樣的神qíng,韓武這才有些了悟,當年左維棠出櫃的事qíng,在他們那一階層里,確實算是一件大事了!
車子緩緩行進,韓武透過車窗打量著外面的環境,比起魏國手那裡的大院,這裡不但外部環境更講究布局和設計,連對外防禦都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看看這裡面,居然還有列隊巡邏的人員呢!
左維棠最後將車停在一棟與周圍宅院無異的三層小洋房前,早前的那個男人先下了車,走到左維棠車前,等左維棠和韓武先後下車了,才說道:“小棠,你一會兒進去了,口氣別沖!老爺子這兩年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左維棠可有可無的應和了一聲,對方看著他這副樣子,十分頭疼,頓了頓,還是選擇接著說道:
“老爺子其實已經服軟了,你想你年前寄來的那包東西,先一次老爺子硬是說是你寄得,死活不給收,退了回去。可後來,你又寄過來時,抹了名字,他就收了。抹了個名字,老爺子就不知道是你寄得了?他其實就是給自己找台階下……”
對方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顯然是想在左維棠帶著韓武進去之前緩和一番雙方的氣氛,而最好,能藉此說服左維棠些什麼。
而左維棠聽了對方的話後,卻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韓武,本yù開口打斷對面男人的絮叨,卻被韓武拉了拉衣袖制止了。
左維棠不想聽,但是韓武卻需要這絮絮叨叨話語裡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即使他知道今天來了,他將面對的絕不是什麼和風細雨式的會面,也想儘自己所能將可能激發的衝突降到最低。
對面男人一連說了十多分鐘,一個年輕些的男人才從屋子裡出來,大聲的咳嗽了幾下,引得眾人注意後,才開口:“老爺子在裡頭了。”
對面的男人歉意的笑了笑,對著年輕男人喊道:“小翟。”
“鵬哥。”小翟也笑著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些微苦的表qíng,對著三人無聲的說道:“裡頭那位,脾氣正大著呢,趕緊進去!”
三人快速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偌大的客廳除了端坐在客廳沙發前的老者,一個人也沒有,也不知是特意被支走了,還就是這個時間點裡,大家都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