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武養傷的日子裡,最讓韓武想笑又想罵的便是每一餐的用餐時間,本來在醫院裡,魏國手留下的各種調養藥膳的方子,和保養康復的注意事項,因為不方便,很多做不了,雖然左維棠想認真恪守,但現實條件不允許也無法。
現在,回了家裡,左維棠施展起來那絕對稱得上是得心應手,注意事項上還好,韓武基本都能接受,就是那一道道藥膳熬製是個大問題。
雖然左維棠自覺自己已經很恪守左券列出的種種時間數量上的量化問題,但在面對一堆長得像糙又像石頭和蟲子的怪東西里,他實在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只好拖著韓武一起進廚房裡倒騰這些。
“這是三七、那是當歸,每個適量就行……”韓武站在一邊將藥材跳出來扔給左維棠,嘴上也不閒著,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教著他去做當歸三七ròu鴿湯。
“適量是多少?”左維棠頓住,轉過頭問韓武。
“看你買的鴿子是多大的,加得水有多少而定……”韓武不在意的擺手,讓他看著辦。
“那到底是多少?”左維棠將鴿子和湯鍋拿到韓武面前,接著問
“……各10克。”
左維棠滿意的各捏了一點點,扔到一旁早就擺好的天平秤上。
這一道湯品燉到ròu和藥材混著湯汁軟糜成一團時,最是鮮濃可口,也是最適宜骨折初期康復的病人吃的,韓武自是明白這一點的,只是……用不用天天燉上兩鍋餵給他啊?
韓武雖然總是要在沒人的時候這麼暗自腹誹,但每每看到左維棠硬是陪著自己想,支取了假期,每天除了三餐,洗漱散步全部陪在他身邊。
公司的事宜jiāo基本都給了秦淼他們,實在需要他到場的,也絕對會在三餐前趕回來。然後圍著韓武以前常圍的圍裙,在不需要他的幫助下,在廚房裡做出了簡單的飯食和那道千年不變的當歸三七ròu鴿湯時,他依舊是忍不住咧嘴帶笑的喝盡左維棠弄出來的湯品。
如此一連十多天,終於在韓武的手臂能脫下石膏,只需吊著繃帶做最後的固定時,左維棠才恢復自己往日正常的作息。
只在三餐時回來盯著韓武正常吃飯喝湯,飯菜和湯品也都jiāo由緣和藥膳做,由他帶回來。
第一天看到左維棠帶著緣和藥膳的外賣包裝回來時,韓武才猛然從溫柔鄉里爬出來——他的藥膳店裡的事qíng好像都還沒有解決。
可左維棠的三言兩語立刻打消了他的困擾。
“老頭子出馬擺平了。”
“真的?”韓武驚喜地叫道,“怎麼做到的?”
“能怎麼做,肯定濫用權力了,反正他弄出來的事qíng,本就該他擺平。”左維棠輕輕瞥他一眼,將外賣包裝撕開,拿出裡面的飯菜和湯水。
“其實還是你的湯水起的效用吧?”韓武調侃的看著左維棠,在給韓武調養的間隙,韓武也一直在一旁提點這左維棠做出適合老爺子補氣血的湯水,每天給他送一盅去。
一來二去,在老爺子住院期間每日去探望他,反倒成了兩人唯一的飯後娛樂了。
雖然有時候因為雙方都處在一個怪異的時期里,又各自都不善言辭,說不了幾句話,但這麼一來一往的,一些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慢慢消融,而另一些東西又重新生長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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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79、第七十九章
一場舊年最後幾天裡的禍事,致使韓武不得不在家休了大半月的假,為了不再來年補考或者補修,韓武又一次腆著臉去找經緯國給自己幫忙,結果經緯國一聽韓武的來意是讓他幫著弄到幾門專業課考試的範圍,好一通臭罵。
但是罵完之後,還是厚著臉皮去像各科老師討要了後期韓武缺課的授課筆記,然後沒好氣的扔給了韓武,讓他自己在老師筆記的指點下,自行補習一番,最後一再qiáng調,即使韓武受了傷看著悽慘無限的樣子,課業依舊不能。
韓武恭敬得體地對經緯國這一行為表示發自肺腑的感激,結果經緯國前腳一出門,他後腳就垮下了臉——都快過了一個多月的被圈養地豬一般的生活了,即使有了筆記,腦袋也鏽化了不少,這樣還要求他不能考出“不達平常水平”的成績,談何容易。
韓武苦著臉翻著筆記碎碎念的時候,恰好左維棠帶著午飯從外面回來。
“怎麼了?”左維棠將午飯放到餐桌上,走到沙發前蹭了一下韓武的額頭。
韓武仰著臉,指著茶几上一堆筆記看他,“師兄給的,要我考試成績繼續保持良好水平。”
左維棠好笑的看了看他,“是該動動腦了,都快成豬了。”
“……”韓武驀而啞言,怎麼不看看是誰養出來的?
自知求救無望的韓武,只好吊著一隻手,憑藉一隻左手來翻閱筆記,再時不時征借左維棠的兩手給自己記錄重點。
其實在韓武翻開筆記的一剎那就懂了經緯國要求緣何而來,這些授課老師的筆記其實本身已經十分詳細,重點和非重點在字跡和顏色之間區分的很開,只要韓武用心了,應付一次考試,並獲得不差的成績,並沒有多難。
只是考完之後,要真正把這些知識融為自己的東西還是要費些時間的。
於是韓武只好借著三餐時間,讓左維棠給自己記錄知識里的重點,方便以後他自己學習時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