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喇叭聲驚得回了神的韓武,拍了拍額頭,將這一茬拋到了腦後,鑽進了車裡,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什麼時候去報導?”左維棠瞄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繫上安全帶。
韓武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回道:“後天。”
左維棠點頭,發動車子。
兩人直接驅車回家,上樓時,那點東西來來回回搬了兩趟才搬完,回到家中,韓武一個人蹲在那裡收拾,將衣服全部理出來,一件件擺到衣櫥里,弄好了衣服後,又轉身去書房,準備把書給整理好。
結果一踏進書房門,就看到左維棠正抱著手臂站在書架前,他腳下的裝書的盒子已經空了。
韓武順著他的眼睛看過去,發現自己的書已經分門別類的被擺到書架上,還擺得異常整齊,他帶著笑意走到左維棠身後,伸手圈住他的腰,仰臉看他,“你在看什麼呢?你自己的勞動成果?”
左維棠伸手環住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我只是在想,這個書架終於要被填滿了,這個屋子……也終於不是那麼空了!”
韓武微微怔忪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嘴角的笑意更加燦爛,“你是在暗示我什麼?”
左維棠低頭看他,“你說呢?”
韓武笑著搖頭,“你不就是得瑟我現在基本全年住在家裡了嘛!你的三餐有著落了,你的……嗯哼……也不用憋屈著了,是吧?”
左維棠挑了挑眉,不應話。
韓武笑著笑著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的國防生身份,臉上又是一怔,而後看著左維棠,“哎,你說,我以後要是去了部隊,你不是還得一個人繼續寂寞地熬空房?”
左維棠被他這一問,弄得也是一怔,但不到三秒鐘迅速反應過來,“差點被你晃點過去,你只是國防役,什麼時候輪到你跟著駐紮部隊跑了,就你那身板,去了也是拖累別人的料!”
韓武被左維棠說得一懵,感qíng他不需要聽從指揮和分配?
看著韓武的表qíng,左維棠就知道他腦子裡想了些什麼,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你自己念個書,連自己何去何從都沒搞清楚,你整天都忙活了什麼?”
“現在的國防役多為預備役的意思,現在的軍校里,哪行哪業都是有專業人才在的,你以為你們能優秀的越過他們去嗎?我看你們這一批里,除了個別幾個被上面人看中,一定會帶走的,其他人還是繼續往上考吧!你們這個專業,不學個十年八年,到哪都沒有出頭日子的。”說著,還頗有那麼回事的為韓武嘆了口氣。
韓武被他這話一堵,立刻明白自己確實想當然了,但聽著他那調侃的話語和挑釁的眼神,心裡不禁冒了幾分火氣,他順手想去給左維棠一下狠的,卻一下就被反手制住。
“嗯,我沒什麼出頭日子,你等到老了也許都等不到我出息的,要不你還是自己過吧,我帶著自己賺來的錢去找年輕小伙!”韓武掙了掙沒掙開,嘴上不禁挑了刺人的話去戳左維棠。
左維棠被他這一擊,雖然知道他故意激怒自己的成分比較多,但不可否認,聽到他說“老”字和“年輕小伙”等字眼,心頭的邪火還是一陣陣的往上冒。
他左手扣著韓武要使壞的手,低頭看著韓武一臉隱怒的表qíng,心裡的火氣無處可泄,四處亂撞,但……左維棠盯著韓武一眨不眨看著自己的眼睛,最終還是微微嘆了口氣,綿羊偶爾也要bào走一下的,他伸手揉著韓武的臉,輕聲說著,“好了,我說錯了,別鬧。”
韓武本憋著一肚子惱火,只待左維棠再拿針戳一下,就準備全部爆發出來,但沒想到等了半天,等到的卻是棉花一樣的輕撓,讓他心裡火氣一下莫名散得gān淨,同時,心裡也微微有些赧意。
真是舒心的日子過多了,人就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還真因為這一句話就較起了真,不過……韓武瞟了左維棠一眼,心裡暗自有些自得,這頭野shòu也有率先妥協的時候。
兩人因為這麼一出不大不小的摩擦,各自覺得在對方身上又看到了點不同的東西,倒是不覺得那是一次摩擦,反倒認為是給自己看對方不同面的機會。
而後兩人心裡又不約而同的各自盤算了一下,總覺得,這樣的事qíng,來幾次好像也無可厚非。
結果晚上吃飯時,雙方紛紛故意去找對方的茬,結果因為太過刻意和拙劣的技巧反倒雙雙笑場。
“行了,行了,你看一桌菜給我們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蝗蟲過境了呢!”韓武捂著肚子攤在椅子上笑。
左維棠則頗為鬱悶的摸著下巴想哪個環節出錯了。
韓武伸手去戳左維棠,“別想了,洗碗去,洗碗去。”
左維棠站了起來,看著一桌子的láng藉,也終於頭疼了一回,不過還是任勞任怨的挽起了袖子開始收拾桌子,一邊收拾,還一邊讓韓武起身去臥室洗澡,別攤在那裡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