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快速掃了一眼,沒見到什麼流里流氣的人,便退了回來,“沒有。”
“真的?”吳起高興的一蹦,“那感qíng好!走,哥請你喝茶去!”
兩人找了家茶館,剛坐下,韓武都還沒出聲,吳起就自己抱怨了起來,“小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倒霉,上次難得申請出去執行一次任務,誰知道就被一小流氓纏上了,沒教養沒規矩的,一天到晚對我呼來喝去的就算了,看在他是我老闆份上,我就忍了,誰知道這傢伙還給跟竿子就往上爬起來了……他媽的居然……居然……”
吳起說道最後,居然居然的,就漲紅了一張臉,看得韓武十分詫異,這麼黑的臉都能見紅,這得是有多氣憤?
“唉!算啦算啦,不提這糟心事,對了,小五,明天qíng人節啊,你跟頭兒準備怎麼過?”吳起端起服務員送來的茶水一飲而盡,臉上紅色稍稍下去了些。
“?”韓武訝異的看他,“你居然知道明天是什麼節?”
“這不是那小流氓纏著我陪他過節嘛!”吳起一個嘴快說完後,臉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紅暈又飄了回來。
“不是怪阿姨?”韓武驚訝的反問,他不是只有怪阿姨願意問津嗎?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怪阿姨……”本想辯解幾分的吳起像是想到不是怪阿姨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立馬收了聲,蔫蔫地擺擺手,示意韓武別老挑戳人心窩子的話問。
“你倒是說說你準備和頭兒怎麼過?要不要我給幫襯幫襯?”吳起問道。
“你看左維棠像是會過這種節的人嗎?”韓武好笑的反問,端起杯子輕啜一口茶水,青澀飄香。
“切!頭兒那樣的,根本就是個什麼節都不會過的人,現在還不是過起了chūn節,過起了聖誕,過起了中秋……他以前哪知道什麼節不節的啊,弄得比我這個光棍還光棍呢,好歹他還有家人啊!可我也從沒見他過什麼節不節的。”吳起撇嘴說道。
韓武被吳起說得心裡動了動,臉上卻依舊是輕笑的附和他的話,再次端起茶杯時,眼角透過茶杯上沿看到一雙銳利的眼睛。
他愣了愣,放下杯子,悄悄打量過去。
這個人——十七八歲的樣子,瘦高瘦高的,膚白唇薄,看著雖小,但卻不是好相與的樣子,只是,他這針對的眼神從何而來?
韓武觀察了一會兒,突然戳了戳吳起,“你說得那小流氓是不是,高高瘦瘦,看著很斯文很學生氣,膚白唇薄,一副薄qíng寡義相?”
吳起一愣,“你怎麼知道?”
韓武撫額,“長這樣你叫人家小流氓,你要早告訴我是這個長相,我在一開始就會告訴你,那人一直跟著你呢!”
韓武一邊說一邊示意他回頭看,這人少年一樣的人,他一開始就看到了,只是他完全和吳起說得小流氓對不上號,便一直沒往上面想,即使後來三人一前一後進了同一家店,韓武也只覺得是巧合,難帶還不帶別人自己來喝個茶嗎?
直到他被那一道道猶如實質的眼神掃過,他才驚覺,這人一直是跟著他們過來的。
韓武動作示意間,吳起已經像一隻挑起的螞蚱一樣,邁著大步子準備溜了,卻被一雙手更快速的揪住了他的衣擺。
吳起無奈的回頭,“小流氓,你到底想gān嘛啊?”
“陪我過qíng人節。”薄唇開口說道,聲音里滿是委屈。
韓武左右掃了兩眼,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起子,茶我喝好了,你們慢聊,我先走了!”
“唉!小五,等等……”
“你就是為了他不搭理我?”小孩兒驀然有所覺的說道。
“去!你腦子裡裝了什麼,那是我頭兒媳婦!被我頭兒聽到,我跳huáng河都洗不清了!你想害死我啊!”
“那你辭了工作,來給我做事!”
“小流氓,你chuī牛也打個糙稿啊,你成年了沒啊?你自己都要人養活,我給你做事,那我不得餓死啊!”
“我成年了,能養活自己,也能養活你了,你就給我做事了?”
“……”
漸行漸遠的韓武聽著這一段一來一回的對話,莫名覺得裡面透著莫大的yīn謀,比左維棠當年給他挖得坑還深,只怕,左維棠這個兄弟大概保不住了!
韓武默默的在心裡為吳起祈禱,這個孩子一樣的男人,和那個男人一樣的孩子……
轉過街角時,一家首飾店印入眼帘,店門前一張碩大的對戒海報里透著刻意營造出來的濃厚的愛qíng和làng漫的氣息,引得所有的路人都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韓武也不例外。
這是一場屬於商家的商機,就如他店裡做的那些事,裡面的東西到底有幾分真意,誰也說不清了,因為夾雜了太多東西進去。韓武想著,而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盯著戒指看了良久的韓武,終於在嘴角上帶起了笑意——左維棠還真不是一個懂得làng漫qíng調的男人,更不是一個知道什麼節不節的男人。
可是,當這樣一個男人給出你一樣東西的時候,就絕對不是為了迎合氛圍和qíng調而去的,這才更令人心口難以抑制的萌動。
韓武哼著小調走到海報下面,仰臉看了一會兒,在店員出來問他是否有需要時,笑著搖頭走掉,有這點閒心,還不如回家給他男人燉點好的補補,即使沒有這些,在那裡的東西依舊在那裡,不會變的依舊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