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了一聲巨響。
特倫斯後腦勺狠狠撞在骯髒的岩壁上。
後腦勺清晰的劇痛, 溫熱的暖流湧向後腦,順著傷口位置滲出的時候。
眼前的暈眩還沒消失, 咆哮就已經出口了。
「狄克!你幹什麼?」
但是緊緊扼住他衣領的手,捏的咔咔作響。
令他窒息。
站在的面前死死掐著特倫斯脖子的隊長狄克,額頭上青筋暴起。
晦澀的眸子裡血紅,血紅的。
飽經風霜的臉,咬緊鼓起的下顎線,面容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
讓那雙晦澀的眸子下的,眼瞼肌肉微微跳動,看起來像是殺人犯一樣。
猙獰扭曲。
「你問我幹什麼?」
從牙縫裡的擠出來的陰森質問。
空氣里令人作嘔的惡臭。
骯髒雜亂堆在一起的稻草,浸滿了屍水長滿了霉斑,黏答答的粘在一起。
內陷沉下去的發霉處。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我問你那傢伙去哪裡去了?」
「那傢伙!」
「他到哪裡去了?」
籠罩沉沉夜色里的森嚴監牢。
惡臭熏天的地下空間裡,豆大的燭火跳耀在牆壁上。
昏黃微弱光線。
像是惡魔的啞語一樣,一切都蒙在黑暗裡。
陰陰森森瀰漫著惡臭的監牢里,各種穢物黏在一起的稻草,被握在手中的劍鞘挑開。
狄克把整個牢房翻了個底朝天。
都沒有找到一點少年屍骨, 也沒有找到一絲被拖拽來下的殘破金髮。
只翻出來了老鼠的屍骸。
被同類啃食乾淨的屍體半腐爛,餘留骨架上一點血肉生滿了蛆蟲。
鮮血的味道, 以及同類屍體腐爛的臭味。
引來了新的紛爭。
惡臭監牢里混跡著老鼠撕碎的皮毛,以及廝打中扯斷的斷尾。
落敗者。
下顎骨都被咬掉,腦髓也被吸乾淨, 黑漆漆乾癟眼眶被爪的血淋淋....
那個場景很噁心。
而就是在這麼個噁心的場景里,充斥死亡與災病的監牢里。
找不到關押在這裡金絲雀。
死亡的恐懼一下,就從陳屍在監牢的老鼠上,轉移到了狄克身上。
緊緊扼住了咽喉。
豆大的冷汗森然而下, 瞬間浸濕了盔甲裡面襯衫。
呼吸間的急促。
渾濁的意識與焦躁仿佛呆滯的大腦里一瞬間過了很多畫面。
有他的家人, 朋友, 還有他今天晚上出門時候,抓著他小尾指搖晃著胳膊要,他明早下班的時候別忘記順路買牛奶的女兒凱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