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偏偏是在他剛剛下完毒的時候,在他剛剛端著奶油蛋糕進門的時候。
保羅有點心虛,異常高興,還有更多是愛人重新見面的興奮。
不用面臨未知的恐懼。
茉莉會不會一直沉睡在夢境之中,會不會一直保持那個姿態陷入永安的安眠。
所以她從長椅上坐起身的時候,周身璀璨的星辰涌動的那一刻,暴躁野貓兒心臟狠狠跳了幾下。
身體比意識先反應過來直接撲了上去。
從手中脫落摔扁的奶油蛋糕,被雜亂無章的步伐踩碎。
暴躁野貓兒堵在門口的時候,保羅感覺到腳後跟有點黏膩的冰冷,像是攀爬在腳腕上毒蛇一樣。
令人脊背發寒。
暴躁的野貓兒堵住滿口, 似乎裝作滿不在意般的,瞟了一眼女僕身後餐車。
「幫我挪到花園裡, 鋪上帶著金絲草花紋的白色桌布...我想坐在陽光和煦的庭院風光里安靜的享用下午美好的時光....」
調轉對方的注意力。
暴躁的野貓兒試圖用言語將堵在面前的女僕引開。
但是攔在身前女僕長臉上堪稱『完美面具』沒有絲毫裂縫,只是淡淡微笑眼中的蔑視溢於言表。
「『艾米麗』您的要求恐怕無法滿足。」
「因為之前草叢裡有毒蛇出沒,所以管家文森特大人招了專門的驅蛇人, 今天早上那些人已經對庭院的植株全部打藥。」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
「在藥物影響徹底消失之前,在那些驅蛇人徹底離開之前,庭院不在不再開放....」
女僕長說著話的時候,腳尖向前逼近。
她始終保持著『謙卑』的姿態。
但是挺直的脊背和骨子裡的蔑視卻遮掩不住, 壓得眼前的野貓兒根本抬不起頭。
無論艾倫看起來多『高貴』, 錦衣玉食的金絲雀。
都只是取悅公爵的玩物。
沒有尊嚴與人格的物品, 傀儡,螞蟻。
他們是這座權利金字塔中的最卑賤的存在,看似待在塔尖實際上被踩在腳底。
所謂『尊貴』的特權,都是基於大公爵需要的基礎上。
被那隻粗糲骯髒的手攥入掌中的時候他們就是備受寵愛的掌中明珠,一旦外表脫離令人喜愛的青澀外表變得像是成熟的鮮紅漿果一樣。
那隻拖著的手也會將他們帶入地獄。
艾倫嘗試過那個滋味。
所以暴躁野貓兒可以在城堡里橫行霸道,但是真正面對文森特這種實際權利擁有者。
他就像是一直被絞爛了舌頭的貓。
被呵斥的張不開嘴,沉執拗擋在門口寸步不讓,雙閃爍著異樣微光的綠色眼眸卻下意識挪開。
垂落在眼底的黑色陰影像是房間裡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樣。
「麻煩『艾米麗』小姐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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