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時的事,像夜色路過,忽然難過起來。
秋雨淅瀝,溫如開車從灰色的街道穿過,隨便找了家餐廳吃了晚飯就回家了。
陸紹言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也從來不會等他。
他們就跟合租室友差不多,各過各的。
陸紹言在男女關係上倒沒太亂來,他還是要面子要夫妻形象,至少不會把人帶回家,他連離婚都不敢,更別說在外邊亂搞,但到底有沒有溫如也不大清楚,曖昧肯定是有的,他女人緣可不差,看陳姝就知道。兩人算是很聊得來的,紅顏知己。
但陸紹言後來也沒跟她在一塊。
隔天起來,溫如下樓,看到陳姝就坐在她家客廳喝紅酒,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陸紹言不在,這個點應該已經去公司了。
陳姝依舊是那副慵懶跋扈的姿態,深紅色酒液在水晶杯中搖晃,她斜著眼看她:“溫小姐,有些東西註定不屬於你,就別占著不撒手,讓人看了就討厭。人貴有自知之明,不是嗎?”
“有話直說吧。”
溫如微微笑著,細柔的手指摟著淡玫瑰灰披肩,襯得人嬌小白皙。
陳姝微眯眼:“你什麼時候跟紹言離婚?”
“就這幾天吧。”
陳姝蹙眉,一臉“你是在逗我玩嗎”的表情。
“我是認真的。”溫如坐下來,纖細的小腿併攏,“不是每個人都那麼稀罕陸紹言。”
“哼。”這話刺地陳姝不舒服,她覺得溫如是口是心非,給作為失敗者的自己找藉口而已。
溫如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我也想問陸紹言什麼時候跟我離婚。”
她的指尖微微傾倒酒杯。
“他不想離嗎?他也想,但他沒勇氣邁出那一步,承受別人的指責,我外公救過他爸爸的命,醫書秘方他也拿走了,他得報恩,否則就是忘恩負義。至於我家的情況,你應該也清楚,現在我願意離婚,但我也要告訴你,是我願意先替他承擔,放兩人自由。”
陸紹言的父母興許會原諒他,但她的父母卻不會原諒她。
她毀了他們長長久久跟陸氏合作的願望。
那麼大的利益。
哪怕她儘量將損失降到最低,他們也不會原諒她。
溫如微仰頭,將紅色酒液一飲而盡,柔嫩的脖頸起伏著,酒杯透明的閃光同她眼眸中的光交織在一起,轉瞬即逝。
陳姝的臉色僵滯,不太好看,就像突然發現你視作對手的人壓根不屑也根本不把你當作對手,甚至無視,她一點兒都不想承認這點,這讓她完全沒有贏的快感。
陳姝半眯著眼,抿唇,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溫如這女人還算有點意思,她原來以為她就是個無趣無聊的怨婦而已。不過,好像更討厭了。
“希望你說的是實話。”
“當然。”溫如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