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其實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然而還是免不了失望。
“你覺得很有趣是麼?”他按捺著看向絨絨。
絨絨一陣慌張,她哪知這白烏人掌中之圖那樣古怪,這下不但救不了時雨,恐怕連自己的小命也搭了進去。
“神君容我再想想,多給我一點時間,或許我就能勘破圖中奧秘。”
“還想故弄玄虛?”那人已無意再聽絨絨狡辯,心中的厭棄有一半也是因為自己。他竟然會相信這些反覆無常的妖孽。“罷了,多說無用……”
“不不不,我有用,我有用!”絨絨疑心他要下狠手,慌不迭道:“神君留我一命,我定能為君所用。”
白烏人沉默著,沒有接話,也沒有動手。
絨絨好一陣才回過神來,他在等著她解釋自己是如何“有用”。
絨絨臉上頓時重現了神采。她不敢再吹噓自己“博聞強識”,而論及法術修為,她這些年疏於修煉,與時雨相比都遠遠不如,白烏人更不會看在眼裡。那剩下來的,便唯有一途……
她錦帳束縛之下的身軀連滾數下,及至白烏人身畔,含淚道:“絨絨可助君修行,亦可枕席之上解君之憂。”
絨絨素來放浪形骸,偏偏生就了一副清秀佳人的相貌。此時她鬢髮絨亂,一雙眸子濕漉漉的,其風情媚態雖不似阿九嬌嬈,也自有一派坦蕩天真。
白烏人卻看了看在他足下蠕動的絨絨,反問道:“枕席之上我有何憂?”
這下連絨絨也一時語塞,弄不清他是真糊塗還是假正經,支吾了許久,硬著頭皮懇摯道:“君無憂,乃妾之幸也。”
時雨牽動唇角,似有鄙夷之意。絨絨這把軟骨頭遇上古怪的白烏人,實在荒誕之極,換作往日他定會笑出聲來。
“算了,我不與你計較。”白烏人不再理會絨絨。絨絨愕然,正想著追問他是否有饒過自己之意,一動之下才發覺身上纏繞的錦帳已盡數鬆開,不由大喜過望。
“你真的放了我?不是逗弄我吧!”她一溜煙爬起來,略鬆動手腳,又想起為時雨求情,期期艾艾地問:“那他……”
“我只說了不殺你。”白烏人有些不耐地打斷了絨絨,再看向時雨時,眼中只余冰冷,“既無原形,也無往世,心思如此歹毒,你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