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地狼精知道什麼?”絨絨嘀咕著。她怕靈鷙因對方的挪揄而動怒,然而她實在是多慮了。靈鷙表情平淡,顯然在他看來對方說的全是事實。
時雨輕笑:“我還以為那地狼是你鄉下來的表親。”
“臭時雨,你胡說什麼,欺負我打不過你是不是。”地狼的原型長得與紫貂有三分相似,兩者相提並論,絨絨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靈鷙不理會他們的吵鬧,走近那棵古怪的大樹,抱臂觀望。
樹上的白花均為花苞,花冠碩大肥厚。見有人來,滿樹搖曳,低語之聲更密。
一個身高約兩尺左右的敦實矮子站在樹下,花苞瞬時於低處綻開了一朵。盛開之後的白花與人臉一般大小,有眼有耳有嘴,唯獨無鼻,也無香氣,表情狡黠靈動,乍看與活人無異。
矮子附身到為他而開的那朵花耳邊,低語了幾句。那花貌似傾聽,也會開口相答。可幾步之外的其餘人等,包括五感極其敏銳的靈鷙在內均無法聽清他們交談的內容,只聞凌亂的嘟噥聲。
未過多久,搶先那幾人已離去了。
時雨在靈鷙身後輕聲道:“主人所求,儘管告知那‘人面花’便是。”
此時又有一朵花迫不及待地綻開,面容急切,頻頻晃動枝葉,仿佛無聲催促。其餘開過之花也不再閉合,依舊絮絮而語,眼睛都朝靈鷙看了過來。
靈鷙上前,按照先前的法子,將掌心之圖給那朵花看了。
“請問這是何處?”
那花一看,竟露出意外之色,其餘開過的花都儘可能地看了過來,沒開的花苞也加入了爭論,滿樹亂鬨鬨的嘈雜碎語聲,聽來教人頭皮發麻。
片刻後,爭論似乎告一段落,與靈鷙接洽的那朵花點了點頭,用孩童般脆嫩卻又如老者般端凝的聲音回復道:“今日子時,帝台之漿、琅玕之玉、旋龜之背、不盡之木。”
三人出了廟門,於門外回望,小廟香客熙攘,桃花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