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連這個線路的幾個公交車司機都認識了張揚,每次上車總是來一句中年人口味的調笑,“又去找女朋友啊。”
張揚則報以幸福的微笑。
張揚會在齊小曉生日時為她擺一地花和蠟燭,借著月亮的餘暉專心念著內心打了365天的腹稿。
他總是在齊小曉一次生日之後就開始為她的下一次做準備。
張揚也會過星期拉著齊小曉的手走遍城市裡的每一個公園,看遍每一處風景。
張揚會安安穩穩的陪著齊小曉做兼職,不論是洗碗還是家教。
張揚漸漸活潑,那種開始嘮叨,念念碎的活潑。
齊小曉愈發安靜,那種周遭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有些不染世俗的安靜。
他倆平穩又令旁人艷羨的首先度過了齊小曉專科畢業。
張揚在一度勸說齊小曉去考專升本無果後無奈接受了齊小曉要去直接打工的想法。
其實起初他還是很堅定的不讓齊小曉放棄學業,但齊小曉一句話就打消了他所有想法。
齊小曉說,“我已經為你上了兩年的學,我得為家裡人好好活著努力了。”
張揚當時差點就脫口而出,我給你錢,我養你一家之類的話。
幸好,他動腦筋思考一下,知道這根本不現實。
於是,張揚只能放棄每天去找齊小曉的習慣,改為只有周末時去她的工廠見她,每次見面第一句就迫切開口“我想你”。
齊小曉總是在這個時候把自己工作戴上的橡膠手套脫掉,輕輕拍拍張揚俊逸的臉,笑盈盈的說,“我也想你呀。”
想又不能當飯吃。
齊小曉爸爸順理成章,自然而然的住進重症監護室了,齊小曉在電話里聆聽她媽媽的嚎叫,
“你快點打錢回來啊,你想讓你爹死是吧?”
“沒錢去借!生你養你是為了啥,怎麼,你齊小曉還想做一隻白眼狼?”
“問張揚那小子要,你倆不是好上了嗎?也可以在你們學校發起個捐款什麼的,我看好多人就這樣籌到錢了。”
齊小曉木然掛斷電話,用手揉了揉眉心,身子慢慢軟下來,就在衛生間半蹲著,神色平定,她腦海里過往一直在翻江蹈海,每一個記憶片段就像電影裡的一幀閃過。
“爸爸,這是什麼啊,毛茸茸的,白白的,好漂亮。”
“這叫蒲公英,你對著嘴一吹,它們就會飛出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