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您怎麼在這裡?有幾封遞交坎特閣下、安達閣下、陳閣下他們的信,屬下已經寫好了,需要您署名。」
裴行野衝著佐藤看不見的方向翻了個白眼。
「提督,還有禮物——鑑於去年坎特小姐昏倒的事情,屬下不得不多嘴一句,您可千萬別給坎特小姐送重金屬唱片了。」
「知道啦,知道啦。反正她是裝的,我也是裝的……」
裴行野推著佐藤往外走,唱歌般說:
「佐藤先生,您再說一句,我就給您提百分之十的工資——抱歉,方,耽誤你的時間了。」
他說著向方彧微微一躬,和佐藤上校一起消失在門後。
空氣中只傳來佐藤的暴喝:
「提工資!閣下,您知不知道,我們的財政已經緊張得像縮水的褲衩了?!」
方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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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航程里,裴行野果真對「調動方彧」這件事絕口不提。
她稀里糊塗地到了奧托,稀里糊塗地接受了勳章,又稀里糊塗地握著各色人等的手,不斷搖晃——
當晚的晚宴上,安少將對她感激涕零,搞得方彧不敢吱一聲,只好絕口不提她曾讓少將的女兒執行危險任務的事情。
坎特總長稱讚她是「軍部之光」。方彧還沒張嘴,就感到數道刻毒目光刺在身上。
蘭斯心情很壞,非但罵罵咧咧地打斷了坎特總長秘書要求他作為「天真活潑」的青少年代表給姐姐獻花的請求,還說他這輩子也不會獻花,除非是給坎特的墳頭。
最顯眼的是裴行野,一進會場,他身邊一左一右憑空多出兩個腰部掛件。
一個是坎特小姐,另一個佐藤上校的女兒,佐藤雲小姐。
佐藤雲人如其名,像一抹雲彩似的蒼白瘦弱,仿佛不堪奧托和煦的暖風。
她始終和裴行野保持著一步的距離,並不離得太近,水汪汪的目光卻始終縈紆在裴提督臉上。
坎特小姐則大為不同,只要有可能,便緊緊抱著裴行野一條胳膊不撒手。
直到裴行野被幾位大人先生拉走,二人終於被迫對上了視線。
「……」
氣氛略顯詭異。
突然,坎特小姐像身上沾了塑料泡沫一樣,用力撣了撣剛剛貼過裴行野的裙擺。
佐藤雲不由垂眸,避開坎特小姐凌厲的視線,主動開口:
「不知道行野這次回來,又能待多久。唉,青鳥不傳雲外信……」
坎特小姐似乎覺得怪晦氣,嘴角抽了抽:「那他最好這輩子也別再回來。」
佐藤云:「你……也用不著這樣說。」
坎特小姐冷笑:「一個邊境星爬出來的窮小子……真和他結婚,說不定哪天會有生命危險。他們那類人流行的是過河拆橋、殺妻求將,你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