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矢之的總是不好的,最張牙舞爪的反派總是最先死掉的……低調才能苟命。
她又想起那天謝相易一臉頓悟的樣子,有些好奇他究竟悟了什麼。
大概率和公國的風波有關……
大概率和那幾個人有關……
裴行野,安達,坎特,陳豈。
她在腦子裡畫出四個人的臉來,打算先捋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先從最基礎的利益關係入手,不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要看確實的結果。
已知,坎特在玫瑰公國的風波中倒台,是裴行野隱晦地暗示她這麼做的。
她在坎特與裴行野之間畫了一個叉。
坎特倒台後,上台得利的是陳豈。
方彧又在坎特和陳豈之間畫了一個叉。
陳蕤和安達嵐川曾經在一場宴會上因訂婚問題互毆,當時她只顧著看熱鬧,似乎沒意識到……
聯姻。陳豈和安達家族之間,有穩定的聯姻關係。
她在陳豈和安達之間畫了一個對號。
方彧一愣。
如果這個利益鏈條傳導下去的話,那……
她看向腦海中安達和裴行野模糊不清的臉。
他們倆中間,大概率……有一個對號。
她心底一驚。
如果裴行野在公國的行動不出於自己的意志,而來自奧托的陳家或者安達的話,那……
方彧順道走進樓下的酒吧。
她在上大學時就知道這裡——雖然在寸土寸金的黎明塔周邊,這個酒吧格調顯然不太高,大都是些窮學生,甚至每逢期末都有帶著電腦來趕ddl的。
吧檯前的調酒師見又有客人進來,沒好氣地拉著臉:「要喝什麼?」
方彧:「威士忌加冰。」
她在吧檯前找個角落,坐在陰影里。
自從上次和洛林去過一次酒吧,她就發現那種混亂的聲響、黑暗的光線很適合思考。
她平常總想些不干自己事的東西——
什麼聯邦啊,人類啊,宇宙啊,外星文明啊,跳夏威夷抖臀舞的土撥鼠啊……
她早該好好想想自己家裡的事了,現實的、重點的、切身攸關的,她和蘭斯的事。
「他就是個暴君,暴君!給他一根筷子,他就以為自己是哈利波特。他放個屁,就以為自己是小火箭——」
一道聲線脫穎而出,十分擾民。
另一個人勸說道:「好啦好啦,咱們還不知道他的嘴嗎?他心裡其實還是……」
「心裡?他才不關心我呢,他就嫌我煩。他的心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刀,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