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軍部閣下們:
鄙人承蒙奧托政府錯愛,從事了不該從事的職業,實在是干不下去了。具體來說,鄙人剛剛發現自己暈血。
鄙人以為,指揮官還是選不暈血的好。因為暈血的指揮官在指揮作戰時,看見血就會暈倒了,還怎麼指揮作戰呢?由此觀之,這實在是很嚴重的不可抗力因素啊!
感謝各位的栽培,再見!
聯邦軍特別戰鬥研究小組上校方彧
克里斯多福沉默良久:「……」
「怎麼樣?」方彧殷切地說。
克里斯多福委婉道:「我不想說『廢話連篇』「荒誕不經」,所以……滿篇廢話,還顯得陰陽怪氣,好像全文只有最末兩個字是真誠的。」
「最末兩個字……方彧?」
克里斯多福:「再見。」
「……」方彧大驚失色:「啊?至於這麼嚴重嗎?那我還是再改一版好了。」
她拿起筆,又放下:「算了,反正是辭職信,還需要討好誰嗎?」
克里斯多福:「……」
次日一大早,方彧又不得不調和三起軍民糾紛。
一個憤憤然的老太太堅稱,自己家曬的鹹魚干被聯邦軍船上的貓叼走了。
「那個地方安全得很,你奶奶我在那裡曬了六十年鹹魚了,能不知道嗎?啊?六十年沒有一條鹹魚被貓叼走,怎麼你們一來,我的鹹魚干就沒了呢?」
方彧反覆解釋他們的軍艦上不會帶貓,可老太太不信。查監控又查不到——
最後,方彧只得讓人去買三斤鹹魚彌補老太太的重大損失。
「閣下,這種事其實您也用不著親自來管的。」
帕蒂中尉見方彧直打哈欠,體貼地說。
方彧哈欠連天:「雖然是小事——但既然肯找到我跟前,就說明在她眼裡是了不起的大事——如果交給那群老兵疙瘩,說不定連剩下的魚也會被搶走——其實就算把她的房子搶走了,對於聯邦整體來說也是件小事——但仇恨與嫌隙不也都是這樣一點一滴積累的嗎?」
帕蒂:「……」
「唔,對不起,」方彧猛地醒了醒神,「我剛剛說了什麼?哎呀,這樣說教的口氣……」
帕蒂抿嘴笑道:「屬下並沒有覺得,只是聽閣下說話很有趣。」
方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雖然老太太與鹹魚頗糾纏不休,但最讓她頭疼的,還是那位弗朗西斯四世殿下——
這位殿下顯然不曾意識到自己身份的微妙變化,每天哭鬧著要找在火災中失蹤的繼母。一個不高興,就要打罵侍女們。
——因為並未找到大公妃的遺骸,所以暫且只能算作「失蹤」。
但心智正常的「成人」們都知道,她肯定是死了,離得那麼近,多半早就被炸成飛灰了。
「不知道奧托會怎麼處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