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司令官,她痛恨任何阻撓自己掌控一切的事物。
懷著這樣撕裂的心態,方彧沉聲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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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准將閣下。」
光幕那邊,銀髮女軍官肅然抬手敬禮。
「下官衛澄,聯邦軍部元帥聯席會議的常任副官,少校軍銜。」
方彧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美麗的一個女子,不由怔住:「……」
衛澄:「閣下。」
方彧這才回過神:「啊,衛少校。」
她艱難撿回自己迷失在美色中的腦子,笑說:
「少校那邊居然還說什麼『元帥聯席會議』麼?我還以為現在已經改叫大元帥府了呢。」
衛澄不知是沒聽出方彧的諷刺之意,還是壓根不在乎她說了什麼。
她維持著敬禮的姿勢,面若嚴霜,自說自話道:「下官是來叛逃的。」
方彧:「……?!」
下官是來叛逃的。
方彧的第一反應是,這句話是不是有點語病?
而後,她才又慢慢品味到言辭間一點不可說的意味——她說「叛逃」。
如果她說「下官是來投靠您的」,方彧大概會覺得對方很如履薄冰、委曲求全;如果她說「下官決心棄暗投明」,似乎又有點自矜身份的意味在裡面。
但她卻說自己「叛逃」,直截了當地將這樣一個貶義詞加諸自己身上。
言外之意仿佛是: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不道德,也不會為自己的不道德開脫。
我不憚於將惡劣示人,也不懼怕得到惡劣的抨擊。
方彧隱隱興奮起來:「哦?您為什麼有這樣的打算呢?」
衛澄面無表情:「肯雅塔先生愚蠢,下官擔心他並不能穩定地發出薪水。」
美麗的軍官垂眸嘆息:「而且,下官恐怕把他給得罪了。」
方彧失笑:「您這樣陣前叛逃,恐怕很容易令人聯想到反間計之類的吧。」
不過,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並不以為然——即使這位美人兒現在下令開炮,她也只有倉皇逃竄的份兒。
衛澄緊繃繃說:「我帶來了最大誠意。」
方彧:「什麼?」
衛澄平靜道:「您是不是在疑惑馬亨利跑得太輕易?因為我幫您圓了謊。」
方彧:「?!」
女校官的銀髮被空氣擾動吹拂而起。
「另外,還有五十八艘滿編星艦的全體成員,與我一起叛逃。如果下官的推測不錯,貴軍……」
她稍稍彎起嘴角:「很缺人。」
方彧暗暗為此人估測之精準而咂舌,不由警惕道:「……您是副官,怎麼能調動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