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蕤推了推方彧的手臂:「我去叫她過來坐。」
方彧:「嗯。」
本來,方彧還懷疑衛澄那樣冷酷的性格,又用方彧釣魚在先、和陳蕤討論理財投資在後,恐怕會一口回絕這種提議。
沒想到,她倒是立刻抬起身,跟著過來了。
衛澄垂著眼皮,在對面坐下,顯得有些侷促:「……」
陳蕤照常和方彧說話——「是的,謝相易就是個傻逼」——也沒有特別在意一旁插不上話的衛澄。
只有在自然而然的時候,才會問她一句:
「你談過幾個男朋友?一個都沒有?嗯,看出來了。不談也好,男人都是大蒜頭。」
她聲音響亮,那邊的另一桌顯然再次沉寂片刻:
「……」
衛澄在不談公事和錢的時候,其實一點也不冷漠幹練,反而很溫和靦腆。
吃完飯,方彧和陳蕤要走,她卻默默掏出飯盒。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完全沒動過的幾樣菜裝進第一個飯盒裡,再把動過的飯菜裝進第二個飯盒裡。
最後,她猶豫片刻,把手伸向了方彧和陳蕤盤子裡的剩菜——
「可以嗎?」她眨了眨眼,無辜道。
方彧:「……可以,當然可以。」
陳蕤:「……你這是要攢錢去奧託買房嗎?那裡房價已經……降下來了。」
她的尾音隨著衛澄按上飯盒的清脆響聲,湮滅在空氣中。
衛澄抱著飯盒,小聲道了謝,又特別向陳蕤多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匆匆離開。
方彧瞠目看著陳蕤:「我的天,你居然知道『房價』了?」
陳蕤抄著兜聳肩:「階級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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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野和眾人在軍官食堂門口作別,各自離去。
德拉薩爾有些醉了,步履踉蹌,嘴裡還念叨著:「銀色的頭髮!銀色的!」
他哭笑不得,招手叫來一個年輕小兵:「送他回去,讓他閉嘴,別喝醉了說胡話。」
小兵得到裴提督的指令,激動萬分,奉若神明:「是!」
他又站在晚風中眺望了一會兒,確認德拉薩爾沒有捅出什麼簍子,才轉過身,朝著與眾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安達先生。」
裴行野在幾步遠處站住。
安達伏在陽台欄杆前,迎風而立,聞聲沒有轉頭。
「他們都說什麼了?」
裴行野故作沉吟:「德拉薩爾恐怕對衛准將一見鍾情,但卻惹了對方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