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蒂:「少將有什麼想法嗎?」
「帕蒂上尉, 每一支軍隊都是有軟肋的。你知道最愚蠢的將領, 一般都是什麼樣子的嗎?」
「……看不出敵人的軟肋?」
「不。看不出自己的軟肋。」方彧說, 「看不出別人的軟肋,頂多是打不贏,看不清自己的軟肋,那就要大輸特輸了。」
「原來如此。」
方彧神情嚴肅:「那你覺得我軍的軟肋在哪裡?」
帕蒂掰著指頭開始數:「呃,人數少,新兵多,訓練不夠完善……」
她數著數著,有些崩潰:「!」
方彧苦笑了一聲:「也不能算錯。但是……」
她頓了頓,沒往下說,轉而道:「其實我們兩方面臨的主要問題,都是一樣的。」
眾人愣了愣。
方彧皺起眉頭:「有潛在的內部隱患。」
「你們也都看到報告了,吳洄——是叫吳洄吧?他這次接受僱傭任務,本身也是很犯眾怒的。」
方彧向眾人解釋:「而他這兩年快速崛起,一力擴張,求量不求質,部下有相當一部分是原有的小軍頭合併的,成分也不純正,思想也不容易統一。」
「比如他左翼的那個副將,就不是很聽他的話,和他早有矛盾在先。」
「這位青年才俊年紀這么小,副將比他歲數大,平時又喜歡倚老賣老。」
「而吳洄本人呢,多少帶點既要又要,心裡分明非常剛愎自用,表面還要博個溫良恭儉讓的好名聲……」
方少將的思路一忽悠一忽悠,眾人也跟著聽得一忽悠一忽悠——
少將小姐這番基於一個胯骨軸子、講出一個城門樓子的怪論,其實很有她的個人風格。
就像你問她:「蛋炒飯加多少鹽?」她准回答你:「可不是嘛,佛跳牆也加鹽。」
「閣下,閣下,」洛林打斷,「我記得報告上只寫了『叛亂軍內部對他的行為頗有不滿之聲』這一句話。」
帕蒂:「您後面那一串,什么小軍頭什麼副將什麼溫良恭儉讓,都是從哪裡來的?」
洛林:「考慮到他現在所處的地理位置,下官可不覺得他溫良恭儉讓呀!」
方彧撓了撓頭,似乎被問到了盲點,露出很費力的樣子:
「啊,這,唔……」
「總之,」方彧放棄解釋,強硬說,「我們先對敵軍左翼下一點小小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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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米修斯號。
吳洄柔和的聲線在旗艦上迴蕩:
「桑塔號,為什麼左翼各星艦沒有聽命及時撤軍?」
左翼旗艦桑塔號上,老頭領斯諾大搖大擺地聽完主帥的通訊,擺了擺手:
「不用理他。那個強迫症的小白臉,我不就晚了十幾分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