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芃芃冷靜地說:「我已監測到敵人,您該下令了!」
安達嵐川握緊手柄。
……當得知兄長遇刺、父兄反目的時候,他的慌亂中是不是還有一絲興奮呢?
如果這次能展現自己的才能,兄長就沒理由再對他視若無物,叫他「談你的戀愛去」了!
我和他的那些將領明明差不多……
或許會比裴行野差一點兒,可其他那些蠢貨……
裴芃芃面無表情:「來不及了,您該下令了!」
「……」
裴芃芃冷聲:「安達嵐川!」
從前裴芃芃但凡這樣連名帶姓地叫裴行野,那後者就逃不開一頓爆錘了。
他背後一寒:「發發發——發射!」
火光四濺。敵人的飛行器踉蹌著跌入深淵。
方彧說得沒錯,有裴芃芃自動調節射擊位點,「指揮戰鬥」確實並不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
安達嵐川信心大為膨脹:「哇塞!」
裴芃芃聲音冰冷:「注意力集中,這就到興奮的時候了嗎?」
安達嵐川又打了個哆嗦:「!」
一艘,兩艘……隕落的飛行器墜向地面。
扼守著堅實掩體,敵機火力難以覆蓋進來,卻只能服從命令、排著隊上前送死。
安達嵐川感覺自己上了手:「芃芃姐,他們是不是就是這麼指揮打仗的?很容易嘛。」
裴芃芃冷淡道:「差不多,炮兵上士都是這樣工作的。」
安達嵐川:「……」
這時,方彧爬了回來。
「不錯,」她向屏幕看了看,「現在準備逃跑。」
「逃跑?」安達嵐川不滿道,「明明這是勝利了,為什麼要說逃跑?」
方彧笑說:「因為目標不是勝利,是逃跑到軍團基地去。」
看到安達嵐川瞪她,方彧解釋道:
「打下多少敵艦,只是手段,而非目的——現在敵人意識到了這樣打難以成功,就可能轉變進攻方式。抓准他們反應、轉變的時機,趕緊逃跑,才是最終目的。」
安達嵐川一愣:「……不要沉溺於虛幻的勝利。」
方彧微笑:「我正是這個意思。」
「這是裴行野告訴我的。」
方彧溫聲說:「那可該好好記著。」
裴芃芃再度拉下操縱杆,飛船猛地抬高,擦著火星駛出爛尾樓。
幾架飛行器立刻追了上來,猛烈開火。
裴芃芃琥珀色的眼眸里倒映出無機質的沉沉暮色,利落地推桿拉杆——有一種機械質的、不顧乘客□□死活的美。
安達嵐川再次被方彧一把塞進座位里:「方彧!你你你快吐到我臉上了!」
方彧一面乾嘔,一面表現出與其嘔吐行為不符的冷淡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