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明塔的最高層。
方彧不敢從底下走,只得坐飛船走窗戶——她跳下來,陳蕤向她敬了一禮。
「怎麼了?」方彧問。
陳蕤:「我剛剛檢查到一間密室,裡面有很奇怪的東西。」
說完,她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帕蒂想要跟上,陳蕤笑盈盈回首:
「哎呀,少校小姐,說不定我有許多肺腑之言要剖白呢,請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吧。」
方彧愣了愣——她當然不相信陳蕤能有什麼「肺腑之言」,但到底是什麼還需要瞞住副官?——她只得對帕蒂說了聲「稍等」,獨自跟陳蕤走向長廊。
走廊內安靜極了,靴聲橐橐迴蕩。
兩人在一間沒有掛門牌號的房間前停住腳。
陳蕤上前推門,回首輕聲說:「……小心,很亮。」
話音未落,白光一閃,方彧便被刺眼的光線逼得別開頭——
陳蕤拉著她向前一步,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的亮度,能看清屋內的陳設。
什麼都沒有。
只有不遠處的牆壁上,懸掛著一面鏡子一樣的物體。
不,不遠處並非「牆壁」,那物體絕非「鏡子」。甚至它存在的狀態,也不是「懸掛」。
方彧不由前進一步。那片透明的「鏡子」中,倒映出一個人影,與她遙遙對峙。
「……那是誰?」方彧脫口而出。
陳蕤也一愣:「嗯?」
方彧抬手指著「鏡子」:「你看,那裡有一個人。」
陳蕤瞳孔一縮,許久,才低聲說:「方彧……在你進來之前,那裡什麼也沒有。」
方彧:「!?」
她忍不住再向前幾步,被陳蕤一把拉住了手腕。
陳蕤:「摸不到的,它不存在。」
可那個人影也分明離她們更近幾分,已經能看得清衣著和面容了——
來者黑髮黑眸,面容清俊,或許有點兒寡淡,眉眼卻烏黑分明,穿著一身深藍色軍禮服,胸前勳章累累,服制鮮明華麗。
她臉上帶著笑容,可那笑容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苦笑,正幾近憐憫地注視著對面。
方彧倒吸一口冷氣。
鏡子內的人……很像她。
陳蕤也注意到了,上前兩步:「你是誰?你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鏡中人說:「……我能。」
陳蕤:「那你是誰?」
鏡中人苦笑一聲:「一個不必多提的倒霉蛋罷了。」
陳蕤的呼吸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