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命令道:「看到那邊那個小女孩了嗎?接她的花就行。接完了,微笑,揮揮手,慢慢走。」
方彧瞠目:「你怎麼不讓我原地後空翻三百六,再加一個托馬斯迴旋?」
洛林灰藍色的眼裡突然閃過一絲粗暴,好像很生氣似的——
按捺片刻,他粗聲粗氣:「您不是個大學生了,別跟下官說這個!」
「?」她雖然不懂洛林為什麼發脾氣,但也知道他的要求正常又正確。
方彧咽了口吐沫,只得轉過身,接過小女孩手中的花,笨手笨腳敬了禮——
「哇,方姐姐接了我的花,媽媽!」小女孩手舞足蹈。
方彧努力地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像高空擦玻璃機器人一樣擺手,然後……撒腿就跑。
對不起,洛林中校,實在忍不住。
方彧衝進黎明塔大廳,才鬆弛了神經。
她把花一股腦塞進帕蒂懷中,俯下身呼出口氣:「……要命了,要命了。」
洛林和弗里曼沒有跟進去,兩人站在大廳門口,默默注視著內外的情景。
弗里曼咧嘴一笑:「你生氣什麼,咱們閣下也是的,還像個小姑娘一樣害羞哪。」
洛林冷冷說:「她哪裡是害羞,她只是冷血而已!」
弗里曼:「喲,她又哪裡惹毛你了?」
洛林冷笑:「今天,她將鮮花和臭雞蛋等而視之,不過都是需要躲避的投擲物。」
洛林語調幾乎是森然了:「明天,當一萬個仇人和十個朋友的生命被放置在天平兩側,需要她抉擇時——她也會瀟灑地選擇前者。」
「……」
弗里曼愕然半晌,懇切道:
「唉,司令官不就是拒絕了你,又和安達跳了一支曲子嘛。說不定還是安達逼她的呢——好兄弟,不至於,不至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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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彧匆匆忙忙走上主席台,差點同手同腳。
這不怪她——因為帕蒂在台下直做抹脖子的動作,她不明所以,就忘了協調肢體。
半日,她才意識到是自己領口的扣子沒扣,忙低下頭系扣子。
台下爆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
方彧也尷尬地笑笑:「啊,那個……大家好。」
說完這句,她又撓了撓頭,半日才磕磕巴巴續上:「唔,今天,今天在這裡……是為了宣布奧托的回歸。」
方彧:「哦,對,還有慶祝勝利……嗯,姑且叫做『勝利』吧。」
她低頭翻了翻帕蒂的講稿,把它擱到一邊,抬起頭。
「不管怎麼說,在之前的三年戰爭中,我們犧牲了許多年輕人,摧毀了許多工業,迫使許多家庭跌入貧困……奧托受害之深,尤為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