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對聯邦軍尿性的了解,這群人一貫是貪生怕死、能潤則潤型的,突然這麼瘋狂,簡直令人摸不著頭腦。
好不容易擺脫了追兵,她也顧不得許多,帶艦隊直撲中軍。
方彧部倒是保持了聯邦的一貫作風,見有援軍,並不戀戰,也就半推半就地退了。
中軍大舒一口氣。
葉仲帶兵接管了戰局,四下廓清,把聯邦軍三下五除二打了個稀里嘩啦。
吳洄見勢不好,也不敢再耀武揚威,迅速撤離了紫荊花號。
兩邊的通訊重又建立起來。
終於,紅髮女將軍令人安心的身影出現在紫荊花號上。
她遙遙向御座上的女皇撫胸躬身,低聲說:「陛下……」
女皇冷著臉:「葉,你立刻到紫荊花號一趟。」
「什麼?」葉仲誇張地遲鈍道,「臣、臣聽不清啊——」
「朕說,你立刻……」
光幕中的影子撲朔了幾下,哐一聲,乾脆黑屏了。
女皇:「?!」
葉仲率部救女皇於燃眉之間,卻不肯去面見女皇。
她先是言之鑿鑿地說戰爭破壞了兩地的信號,然後態度曖昧地率部開始往聯邦方向……「撤退」。
葉將軍的撤退更加撲朔迷離。
她保持著今天退三步,明天進兩步的速度,時進時退,游移不定——
「我說老大啊,你就算一路蛄蛹過去,也不能說就不算投敵——既然早晚要投敵,那你蛄蛹什麼嘛?」
葉仲:「……你不懂。」
叛軍領女性地位很低,即使陛下,少時也沒有合法的繼承權。
當年,她和還是皇女的殿下一同鬥倒了多少糟老頭子,殺了多少不服氣的人啊。
這才讓她們都坐穩了各自的位子。
皇女在登基前夜對她說:「那些臭老頭瞧不起咱們,可惡。聯邦人瞧不起咱們,也可惡。現在前者已經不敢放屁了,早晚,後者也一樣。」
聯邦,聯邦……
她不願去那個以「人類文明之心」自詡的高傲敵國,不願背上背叛的名聲被釘上恥辱柱。
估計那些人會說她「果然是個女人,不知家國大義」吧。
可笑的是,除了女皇陛下,叛軍領不會有一個首領會收留一個女人做將軍。
把門窗都堵死,然後埋怨你匍匐脊樑、不知羞恥地走了狗洞,一貫如此。
滑稽啊滑稽,她的路居然已走得這樣窄。除了聯邦,居然無路可退,無路可走嗎?
葉仲忍不住重新復盤——
方彧大概一早算準了她不會回援。而從她第三次拒絕調令的時刻起,她就註定回不到大統領麾下了。
她又不像其他將領,可以在斬月、垂星等大邦國間輾轉騰挪。
想要生存,只能投奔廷巴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