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小閣下,行、行野哥哥呢?」
安達聽到這個稱呼抽了抽嘴角,大概是覺得噁心:「和那些人出去了吧, 不清楚。」
又一次被忘記, 她的心登時四分五裂, 嗚嗚咽咽哭出聲來。
安達夾了一本書, 駭然看了她片刻,半晌說:「我想進來看看書。」
「嗚嗚嗚嗚……」
「……」安達默默等了半日,見她紋絲不動,仍只是哭,便黑著臉折身走了。
他走到門口, 忽又折返回來, 肅然說:
「佐藤小姐還是不要再喜歡他了, 不會有好結局的。」
佐藤當時雖然泫然, 但心底仍瞧不起安達那副未卜先知、瞭然在胸的自大嘴臉。
怎麼就沒有好結局呢?他一個不近人情的公子哥兒懂什麼?行野只不過是太受歡迎罷了。
可如今, 佐藤雲絕望地想,他說的是對的。
安達不是未卜先知者,而是撥弄她命運之弦的那個人。
他可以讓她的父親輕而易舉地殞命,他可以讓裴行野收回差點寄出的戒指。
他說,不會有好結局的,那就不會有。
……
一道溫和悲傷的嗓音在她耳邊,忽遠忽近:「阿雲,阿雲。」
「行野。」佐藤雲做夢般答應了一聲,忽地驚醒——
裴行野單膝跪在地上,傾身向著她,金紅色的長髮垂落在深藍制服上。
他雙眼通紅,比她更疲憊憔悴,看起來不只是熬了一夜、哭了一場的樣子。
佐藤云:「你、你怎麼了?」
裴行野猛地抱住她肩膀,把臉埋進她肩頭——
「佐藤先生,准將……」他無聲哽咽,「對不起,我、我是來幫忙的,反而對著你哭。但是我,我太傷心……」
佐藤雲忽然感覺長久以來的憤懣都消逝了。
他和她一樣愛她的父母。此時此刻,只有他理解她的絕望。
她心裡一松,泄了氣般投入裴行野懷中,嚎啕大哭:「行野,行野!」
裴行野無比溫柔地輕拍她後背。
她漸漸平復下來:「行野哥哥,他們、他們不讓我把爸爸帶回家,你有辦法嗎?你幫我想想辦法,我們把爸爸帶回來!」
裴行野撫摸她後背的手停頓半晌,才低聲說:「桑谷政府擔心影響對叛軍的政策啊。」
佐藤雲一愣。
她猛地從裴行野懷中掙脫:「你什麼意思?」
裴行野一怔,露出受傷的表情:「我也想讓佐藤先生回來……」
「那你就去和安達說——他難道還能像不接我通訊一樣,不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