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野:「?!!」
計劃很完美,只是她的身體有些冷,有些虛弱。
她努力開口,不想要一個不完美的收場,必須把這些話說出口……
「行野,你、你為什麼要朝我開槍呢?」
她像個孩子般用天真的口吻問。
裴行野駭然倒退一步,很害怕她似的。
「行野哥哥,你不把爸爸帶回給我,我成全你。那就請你把我……帶給爸爸吧。」
她感到脫力,聲音越來越低,意識也模糊不清起來:
「我和他一起,為你而死,我……很高興,就像芃芃姐一樣……」
她腦海里閃過零碎的畫面,母親,父親,少年的跳脫的裴行野,總愛欺負她的坎特小姐,審視般注視著她、說「結局註定悲慘」的安達……
聲影退去,她沉入了無邊無際的溫柔的海洋。
裴行野:「!」
……
他從層層疊疊的雲端跌落下來。
墜落,墜落,不停地墜落,即將粉身碎骨——
「我說裴行野啊裴行野,你你你——唉!」
盧守蹊捶胸頓足:「現在不發瘋了?老實了?他媽的,剛剛我問你在哪,你還給我跑出個大迂迴,你當這醫院是戰場啊……」
裴行野心裡一驚。
跑?什麼跑?一點也不記得。
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盧守蹊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用力回憶,記憶的盡頭就是自己慌亂中給安達打了通訊,卻沒說出話來,只咳嗽得停不下來。然後……
裴行野按捺下滿腔疑慮:「下次不跑了。」
「你還想有下次?」盧守蹊怒道,「下次誰愛追誰追,有本事讓安達自己出去追。埃莉諾不在家,安達一個通訊打過來,我特麼帶著女兒滿樓追你,現在軟軟上學還要遲到了……你遛狗吶?」
上學遲到的盧軟軟不像她爹那樣崩潰,喜滋滋道:「裴叔叔哪裡不舒服?」
裴行野深吸口氣,摸摸軟軟的頭頂:「我沒事呀。」
「沒事,你沒事為什麼要來醫院呢?」
盧軟軟一邊說,手卻摸向裴行野擱在床頭的槍。
裴行野笑眯眯說:「唔,我……我頭髮癢。」
盧守蹊原地爆炸:「頭髮癢?你以為你克蘇魯八爪魚呀你頭髮癢——盧汝安,把槍給我放下,危險!」
軟軟氣鼓鼓:「我就摸一摸!」
裴行野想了想,茶里茶氣道:「你看你,對孩子那麼凶幹什麼呀?有我看著呢——來,軟軟,叔叔教你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