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冷笑:「那是誰告訴您,這幕悲劇還有下半章了?」
方彧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安達垂眸:「坐吧。」
「別,還是您坐。」她留意到這是室內唯一一把椅子,於是很有禮貌地謙讓道。
聞言,安達突然眉心一蹙,默默打了個寒戰:「……」
方彧訝異:「怎麼了,閣下?」
「——要你坐你就坐,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啊?是!「
還沒等方彧的屁股挨上凳子,安達突然又怒道:「算了,你不愛坐就別坐,我煩得很,咱們出去邊走邊說。」
方彧:「……啊,是。」
桑谷的冬日午後,風雖然很大,但帶著陽光的暖意,並不冷。放學的小學生三五成群,吵吵嚷嚷。有人推著小車,賣五顏六色的零食。
安達望向不遠處的小推車,停下來:
「行野如果不幹了,你覺得誰來接任?」
方彧:「誰接任也不如裴提督,他怎麼了?為什麼突然……」
安達陰惻惻瞥了她一眼:「軍部部長兼首席元帥,四面八方,人情練達,也不是什麼好工作——總不能抓著一隻羊薅羊毛,薅得像葛優。」
「那應該是輪到盧提督了吧……」
「不行,盧守蹊天天這個點偷偷溜回家,接盧汝安放學。」
安達冷笑:「還以為我不知道。」
方彧:「的確,如果我們真的要對叛亂軍採取措施,接下來幾年軍部恐怕會成燙手山芋。這個時候上去了,有機率跌得粉身碎骨。盧提督家庭幸福,大概不願意冒這個險。」
「嗯,」安達轉過臉,直勾勾盯著她,「所以呢?」
方彧:「……?!」
她立刻反抗:「閣下,軍部那個鬼地方,啊不,下官是說,下官資歷太淺,不願意、做不到——」
安達:「哦,閉嘴。」
方彧:「……」
他們避著人流走,越走越偏僻,走到一條黑漆漆的窄巷子裡,牆上貼著壯陽和避孕的小廣告,像太極魚一樣陰陽和諧。
突然,兩個想法一起在腦海中爆炸。方彧猛地拉住安達的胳膊:
「不行,閣下,前面是貧民窟了——伊萬諾娃元帥呢?」
安達一愣。一隻食腐的鳥撲稜稜從他們頭頂飛過。
「她沒有派系,性格耿直,不怕擔責任,是個能做事的人……這麼多年來被擱在一旁,只是因為奧托政府時站錯了隊,不,沒站隊而已。」
她撓撓頭:「不如這樣,乾脆把裴提督的職位一分為二,伊萬諾娃和盧提督各領軍部和元帥府。這樣也比較……陰陽和諧。」
安達眯起眼:「誰告訴你的?」
「你也行保腎片。」
「……」安達甩開方彧的手,怒氣沖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