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瑪環顧四周:「胡說八道!大水?這四下都是森林和鳴鳥,欣欣向榮,洪水在何處?」
弗朗西斯卡指著藍色綢帶:「那裡!」
「哪裡?」
「那裡!」
「我只看到林木一片接著一片,並未見什麼洪水滔天!」
「你耳聰目明,但瞎了心!」
——說著,洛林和愛瑪打鬥起來。
兩人都是機甲軍出身,近戰相當厲害,但觀賞性基本沒有。此時他們是真打,更是打得乒桌球乓烏煙瘴氣,什麼也看不清,只看到台上兩個翻滾的影子。
「哎喲,長官,你倒是手下留情啊!」「我不知道怎麼留情,你知道?」
方提督飾演的樹仍一動不動站在遠處:「……」
戰士和愛瑪打完,愛瑪落了下風,慌慌張張地逃走去搖人了。
很快,一群人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湧上台來,圍住戰士。戰士又與眾人廝打,終究不敵,被綁在靈木之前的十字架上。
眾人圍著戰士唾罵,直罵到日落月升,才各自回家。
戰士被獨自一人留在了十字架上,這時,音樂戛然而止。
一個穿著長袍的長老從帷幕後走出。
謝相易乾巴巴念台詞:「關於你說的洪水……」
「洪水就在那裡!經過一日一夜的力量積蓄,它又上漲了許多!明天,最多到明天,我們就會變成一片澤國!」
長老面癱臉,語氣像讀說明書,還是帶有很多專有名詞、不會斷句那種:
「啊,我早就看到了洪水,也清楚洪水在向我們日□□近。」
戰士憤怒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的族人?你為什麼說天下太平、欣欣向榮?!」
長老慢悠悠來到靈木前,摩挲靈木的枝葉,也就是掃把毛。
「渡河,需要獻祭我們的靈木,也即我們的全部信仰、靈魂與歷史——可我親愛的勇士啊,你有沒有想過,河的對岸,又是什麼?」
「洪水如凶獸,從來沒有人去過河的對岸,誰知道!」
「或許,只是又一片即將被淹沒的灘涂。」
「——那我們也可以再培植新的靈木!」
「你怎樣確保神聖性被消解的靈木,不成為眾人爭奪的對象呢?」
「我會持劍永遠守護著新木——您知道的,我是這人間最強大的戰士。」
長老大笑著說:「可斬斷靈木的人,還能活著見到新的家園嗎?」
戰士一愣。
長老舉起法杖:「我老了,身體虛弱、奄奄一息,不能再保護新木不受侵害。那就讓我來斬斷靈木吧——而我的孩子,你隨族人到新家園去!那裡將有碧青的絨絨的草、肥沃的綿延的土地,一百代人的好日子接著好日子,過也過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