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是誰?下官現在就去捉人。」
方彧搖了搖頭:「唔,先不要打草驚蛇。材料他肯定已經送了不少,現在抓人又有什麼用……我去向安達解釋吧。」
她起身回到辦公室,在屋內不住踱步, 琢磨著合適的詞句。
——她一向覺得和安達溝通比較容易, 他很理性, 又很直率, 信息交流效率很高。
但此時此刻, 她這輩子沒打過這樣艱澀的腹稿。
拖到下午,方彧不得不撥通通訊,對面傳來的卻是陣陣忙音。
嘗試了半個下午後,她結束無意義的行動。
「不接啊……那可難辦了。」方彧苦笑著撓撓頭,「難不成真的要我給您寄信嗎?」
巴迪:「閣下,您要喝茶嗎?」
方彧垂下眼睫,端起桌面上的相框——帕蒂笑眯眯看著她。
「閣下?」
方彧恍然:「謝謝,不用了。」
巴迪的泡茶技術也糟糕透頂,她不想喝。
次日,局勢沒有好轉的跡象。
廷巴克圖單方面闢謠無人相信,那封「公開信」依然糾集起一幫不滿安達的失意者,打著方彧的名號反對遠星政策,要求回到穆穆棣棣、火併走私的好日子。
「每日桑谷」則不失時機地發布了一則重磅消息。
「這個熱搜又是怎麼回事?#方彧吳洄私人關係?」
謝相易看起來要心臟病發作了:「你當年在玫瑰公國放走的那些人,那個領頭鬧事的半大男孩——是吳洄?」
方彧大吃一驚:「啊?」
謝相易怒氣沖沖:「為什麼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當時只有你見過他,你不還和他說過話嗎?」
方彧啞然:「我真沒認出來……玫瑰公國?放跑戰犯?我幹過這種事?我當年膽子就有那麼大了嗎?」
謝相易忍無可忍地咳嗽起來:「你——怪不得吳洄和我提起你總欲言又止——怪我,我還以為他有點喜歡你,這個王八蛋!」
方彧徹底啞巴了,吳洄——玫瑰公國?
在大統領指斥他叛逃的那段時間,他好像確實承認過,「小時候」曾偷渡到聯邦,生活過一段時間,但那是為了「積累經驗」,以備將來「為家鄉民眾之命運而奮鬥」。
方彧弱弱道:「怪我,我該想到的。什麼人會從聯邦反向跑回遠星啊……」
……
情形壞得不能更壞了。
安達不接她的通訊;「每日桑谷」一篇接一篇爆她的黑料,說她「熊蹲虎踞,獨霸遠星」;聯邦的吃瓜群眾又翻出了她八年前書砸艦長的悍匪行徑,吟哦不絕,經典流傳;有人借她的名義打反旗,還頗得了一些不明里就者的擁戴……
現在,她還「勾通遠星」了。
如果說其他問題還可以解釋……勾通遠星的嫌疑,足以讓她身敗名裂十個來回。
在吳洄事件發酵的第三天,她接到了黎明塔措辭嚴厲的回京述職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