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站好你的崗。」洛林肅然補充,「摘耳麥幹什麼,戴上!」
命令警衛員成為令人安心的聾子,洛林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走進去。
屋內很黑,窗簾拉著,方元帥如料想般那樣,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
她用一條毯子蒙住腦袋,整個人裹在毯子下,像一個蠶蛹,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年齡增長,方元帥的不良嗜好與日俱增。
是他引誘她喝第一杯酒的,這都怪他。
但是,她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蒙頭睡覺的?這又是誰教給她的?!
閃電般地,突然,他想起那間囚籠——明明是夜晚,燈卻也照得白晝般亮堂。
是那時候嗎?
洛林一怔,忽然整個人失去了力氣,立在沙發旁,一動不能動。
和他在一起時,方彧總是很少談及自己,更不說那幾年的經歷。好像只要不說,事情就不曾發生過。
她總是沉默,總是溫和而敷衍地微笑,總是垂下眼,掩蓋住黑沉沉的瞳孔。
蠶蛹忽然抖動了一下。
洛林:「!」
蠶蛹又劇烈地抖了一下,好像喘不過氣般,一個烏黑的腦袋從里鑽了出來。
方彧大口喘氣:「……喂,憋死我了,你怎麼還看的沒完沒了了?」
洛林近乎悚然地咬牙,目光下移,落定在毯子下還發亮的光腦上。
「打遊戲?《海拉革命8》?——幾點了,我的閣下?」
方彧摸了摸鼻子:「……」
「醫生說您的生物節律混亂,再這樣下去會出大問題的,您還記得嗎?」
方彧歪過頭,看自己糾結凌亂的辮子。
「再說了,您再濫用安眠藥,明天《桑谷之聲》就會報導,『聯邦統帥疑似藥物成癮者』——」
方彧笑了,抬眸道:「哎呀,我濫用安眠藥,上校就只擔心輿情不好聽麼?」
「……」
洛林想,她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傻。
吵架的時候,很會抓別人的把柄嘛。
「我不吭聲,是因為以為你看一會兒就偷偷溜走了呢。」
方彧找回主動權,懶洋洋抱膝坐起,黑髮垂落肩頭,眸光迷離,但理直氣壯:
「說到生物節律,大半夜在外面狂奔更加不符合人類的節律。你為什麼要過來?你還站在旁邊瞪我,直勾勾瞪好久,不詭異嗎?」
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