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篤定的道:「我趁他們檢查完劇組才去的天花板,所以應該沒人發現。」
蒼盛抿了抿唇,連說了好幾聲『那就好』,但表情顯然還沒有放鬆下來。
他嘆了口氣,又不動聲色的道:「沒想到江家那個花瓶居然和季硯關係那麼好,願意用生命去給他擋下那一擊。這下可麻煩了,原以為季硯一個無父無母又沒有經紀公司的人,死就死了,也沒有人會願意為了他去細究那麼久,只會當做是劇組的意外。」
「現在……江家小少爺在劇組發生了意外,江和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哎,以江家的手段,能查出什麼都不奇怪。要是查到我頭上,我被抓進去了,你母親的醫藥費可怎麼辦?」
他這個話平淡的沒有任何情緒,就連神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動,卻帶著極重的暗示意味,顯然是話裡有話,細思之下竟是想要把助理推出來當替罪羊,掩人耳目。
話音落下,助理渾身一震,被蒼盛的話驚得滿頭冷汗。
他遲遲沒有接話,臉上寫滿了掙扎,像是整個人都浸在冰與火中不斷穿梭。
蒼盛也不催促他,就站在原地悠閒的等著。
過了許久,助理終於做了決定,語氣快速且決絕的道。
「如果您願意把我母親送去住院,並且保證她後半輩子的生活,我可以去自首。但是我也是為了您才去做這個的,所以我必須要看著您先做完這些。」他頓了頓,又大膽的威脅道:「反正我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如果您反悔的話,我自首的時候一定會把你供出來。」
蒼盛眯了眯眼,盯著助理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沒想到還是只會咬人的貓,行,就按你說的辦。」
**
急救室門口,紅色的燈刺眼的亮起來,空蕩的走廊顯得格外寂靜,整個空間裡都瀰漫著一股壓抑而又絕望的氣息。
兩個不同風格但身影都極好看的帥哥寸步不離的守候在門口。一個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精英人士正神色焦急的打著各種電話,時不時發出各種暴躁的狂吼。還有一個雖戴著口罩看不出神色,眼睛卻一直緊盯著急救室,臉上和衣服上都沾滿了可怖的血跡。
這兩人實在無論是氣質還是身高都太吸引人眼球,來送藥劑的護士沒忍住多看了幾眼,手上推的小車不小心撞上前面的柱子,這巨大的動靜讓通話中的江和光都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
季硯卻對這動靜置若罔聞,就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樣,一動不動地守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腳牢牢地黏在地上,就好像和地板長到了一起一樣。
剛才江與白被推進急救室之前,他隔著醫護人員遠遠的看了一眼。
上一刻還活蹦亂跳鬧著要他晚上一起『研讀夜光劇本』的人,現在正躺在冷冰冰的急救室里,等待著死神宣判他最終的歸途。
人生實在太多變,讓人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會先來。
他想起當初匆匆回到別墅想要見雙親最後一面,卻只等來寫在紙上的『再見』兩字時的感覺。
而在這一刻,他又再次體驗到了這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