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白洛因去浴室洗澡,顧海則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盯著果盤上擺放的那一串葡萄。等白洛因洗完澡出來,發現顧海還保持著自己進浴室之前的姿勢,只不過手裡多了一個果盤,果盤裡的葡萄珠被他一個個地捏扁,紫紅色的汁液流得滿地都是。
白洛因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一下就看出顧海的心思了,暗罵了句抽瘋,推開臥室的門要往裡走。
“回來!”
顧海猛地一拍桌子,滿目威嚴。
白洛因的腳步停在門口,掃了顧海一眼,冷冷地問了句,“gān什麼?”
“給我解釋一下。”
顧海指的是白洛因背著石慧摘葡萄的事兒。
“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們那會兒在談戀愛,做這種事也正常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啊?你和金璐璐還上過chuáng呢!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得把你那玩意兒給剪了啊?”
這下顧海沒詞兒了。
鑽進被窩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白洛因閉上眼睛,滿心疲憊,不想一雙騷擾的腳又伸了過來,在他的腿上不停地蹭啊蹭啊,蹭得他頭皮發麻,終究忍不住,怒斥一聲:“你給我好好睡覺!”
顧海一把扭過白洛因的頭,漆黑的眸子在黑夜裡閃著懾人的光芒。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
白洛因用力攥住顧海的手腕,怒道:“我不是一直這麼和你說話麼?”
“對,你就一直對我這副態度。”
顧海差點兒被白洛因的下巴給捏碎了。
“我對誰不是這副態度啊?”白洛因擰著眉毛。
“你對她就不是這副態度!”
白洛因早就知道顧海回來得抽,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顧海氣得夠嗆。
“你看見我對她什麼態度了?她在外面站一節課,我出去陪她了?吃飯的時候,我給她夾菜了?還是說她上車的時候,我拉著她不讓走了?”
顧海盯著白洛因的眸子,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不在那,你一定會這麼做。”
白洛因惱了,一拳掃在顧海的胸口。
“滾蛋!”
“你讓我滾?”顧海的胳膊肘狠狠硌著白洛因的小腹。
白洛因用腳踢踹著顧海的小腿肚兒,吼道:“就是讓你滾!我不想和你這麼不講理的人一塊睡覺。”
顧海一把揪住白洛因的脖領子提了起來,質問道:“你不想和我睡覺,想和她睡是吧?你想cao她是不是?你他媽是不是想cao她?”
白洛因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所有的耐心都耗盡,一拳掃在顧海的門面上。這一下力道很重,顧海感覺自己的鼻子和心一樣酸,我就說了她一句,你至於下這麼狠的手麼?我顧海被誰打過?我這輩子挨得所有的拳頭都是你白洛因一個人的。
顧海這種畸形的想法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兩個人扭打起來了,薅頭髮揮拳頭連環踹,從chuáng頭撕扯到chuáng尾,從chuáng上扭打到chuáng下,到了地上之後繼續打。
兩個人都沒捨得真打,相比之下還是白洛因下手重了一點兒,原因就是顧海這張嘴太損了,如果他什麼都不說,或許白洛因打幾下就停了。可他偏偏一個勁地刺激白洛因,最後白洛因惱羞成怒,一腳踢在了顧海的褲襠上。
這一腳算是把顧海徹底踹寒心了,雙目充血地站起身,扭頭便往門口走。
白洛因心裡一緊,迅速站起來,一把拽住顧海。
“鬆開。”顧海冷冷的。
白洛因迎難而上,一把薅住顧海的脖領子,玩了命地把他往chuáng上拖。到了chuáng上之後,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雙手死死箍住顧海的肩膀,呼哧亂喘地看著他,額頭上不停地滴答著汗珠,全都滴到了顧海luǒ露的胸膛上。
兩個人四目jiāo錯,bī視著對方,誰都沒有開口。
長久的一段沉默之後,白洛因突然脫力一般地俯下身,整個人趴在顧海的身上。頭枕在顧海的肩窩處,頭髮散散地搭在顧海的耳側,臉頰上的汗水全都蹭到了顧海的左胸口上。
心跳誇張地衝刺著耳膜。
“顧海,在你心裡,我白洛因就是這麼一個賤骨頭的人麼?”
顧海僵硬的身體終於在那一刻松垮了幾分,其實在白洛因抱上來的時候,他的心已經軟成一灘泥了。這會兒聽到白洛因略帶委屈的質問,剛才那點兒脾氣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大手撫上白洛因的頭髮,揉了揉,淡淡回道:“不是。”
“那你還叫什麼勁?”
顧海實話實說,“不知道。”
“那你給我點兒信任成麼?”白洛因問。
顧海沒回答,頭一低封住了白洛因的薄唇,唇齒廝磨間他感覺到了白洛因的誠意。其實他無條件地相信白洛因,相信他的人品,相信他的作為,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至於那麼低劣。可為什麼還要折騰呢?他也說不清楚,也許就是為了耍渾而耍渾吧!
半個小時之後,倆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撿起地上的被子,沒羞沒臊地抱在一起睡覺了。
第二天下了早自習,白洛因就直奔楊猛的班級。
楊猛一出來,目露驚喜之色,上前拍著白洛因的肩膀,調侃道:“難得啊,你今天怎麼想起找我來了?”
白洛因把楊猛拽到一個角落裡,質問道:“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機號告訴石慧了?”
楊猛頓了頓,反問:“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白洛因一聽這話就覺得八九不離十了,猛地朝楊猛的腦袋上拍了三下。
“你丫……她回國了!”
“不是吧?”楊猛驚訝萬分,“她……她……她竟然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