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北風呼嘯,白洛因的身體從裡到外都散發著一股寒氣,心裡很難受,難受得連呼吸都帶著幾分沉重的味道。從沒有對誰有過這種感覺,失望透頂,恨不得一棒子把他打死,都抵消不了心中的怒氣。
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明明親口承諾了,卻還是做不到。
難道是我對你的期望值太高了麼?
難道是你對我太好了,好到我沒有看到你的任何瑕疵,好到我理所當然地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所以當我揭開你內心真正的想法時,會如此的不堪忍受?
其後的三天,白洛因沒有上學,他以在家複習為由,一直窩在賓館裡。第四天和第五天是期末考,白洛因和顧海分在兩個考場,考完試之後,白洛因沒有回班,顧海也沒有回,兩個人從分開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彼此,就這麼到了寒假。
白洛因依舊沒有回家,臉上的傷還沒好,他不想回去,再者他想過幾天清靜的日子。
白漢旗每次打電話過來,白洛因都說自己在顧海那兒,過幾天就回家,白漢旗對這兩個兒子很放心,便沒再多問。
最後是石慧先找的顧海。
兩個人見面,石慧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能告訴我白洛因去了哪麼?”
顧海塵封了七天的心赫然間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他沒在你那?”
石慧無奈地笑笑,“他要是在我那就好了,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看到他了。”
顧海恨不得往自己的臉上抽幾個大嘴巴,果然還是誤會他了。
“也許他回家了。”
石慧搖搖頭,“沒有,我去他家裡找過他,他爸說他在你這兒。”
顧海臉色一緊,起身yù走。
石慧卻柔聲說了一句,“沒關係,他不會有事的,他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既然他不在我這,我們還有聊下去的必要麼?”
“當然,我找你,並不僅僅是這麼一件事。”石慧笑得一臉真誠。
也許是有關白洛因的一切,顧海都不想輕易錯過,他還是坐了下來。
石慧覺察到了顧海眼睛裡的寒意,這種目光她很少在一個男人臉上看到。即便是一個陌生男人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的目光都不會這樣冷漠。
“你好像很不喜歡我?”
顧海淡淡回道,“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只是沒感覺。”
“我會努力讓你喜歡我的。”石慧笑yíndàng的。
顧海冷冷回了句,“你還是說正事吧。”
石慧收回臉上的笑容,充滿靈氣的大眼睛裡很快渲染上一層無奈。
“我想讓你幫我勸勸白洛因,讓他跟我和好吧。”
顧海眼角飄過一抹諷刺,你來找我,讓我說服白洛因跟你和好?那你今天算是徹底栽了。
“不可能。”
石慧眸光一抖,“為什麼?”
“他已經不喜歡你了。”
這句話,從白洛因身邊的人口中說出來,對於石慧的打擊一點兒都不比親耳聽到白洛因承認要小,白洛因或許會因為某方面考慮而口不對心,但是他的哥們兒,石慧實在無法理解他欺騙自己會有什麼目的。
石慧咬了咬嘴唇,臉色晦暗。
“那……你能告訴我,他現在有喜歡的人麼?”
顧海回答得異常果斷,“有。”
石慧的臉色更難看了,“那你能告訴我她是誰麼?”
“他就坐在你的面前。”
石慧的眼睛慌張地左右環顧,顧海的手指卻敲了敲桌面。
“別找了,就是我。”
石慧像是遭到雷劈一樣,身形劇震,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顧海。白洛因?喜歡男人?怎麼可能!雖然這種人在國外見得多了,對於石慧而言根本不算爆炸xing新聞,可發生在白洛因的身上,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你……你在逗我玩吧?”
顧海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臉上的線條硬朗霸道。
“你覺得像麼?”
石慧整顆心都涼了,藏在鞋子裡的腳不由自主地發抖,她突然想起很多事。想起自己給白洛因打電話的時候,有個男人說他是白洛因的男朋友,那會她沒有在意,現在突然發覺顧海的聲音好耳熟;還有她第一天來找白洛因時,顧海非要一同前往;她和白洛因在咖啡廳聊天,旁邊那兩個煞風景的士兵……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顧海看著石慧。
石慧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變硬,聲音也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兒。
“他接受你了麼?”
顧海毫不留qíng地反擊,“他沒接受我,我能在這和你說這些話麼?”
“那他為什麼突然不見了?”
“那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兒,與你無關。”
石慧不知道從哪撿回了那麼點兒自信,竟然笑出來了,一絲調皮一絲冷冽。
“白洛因不喜歡你,他之所以會和你產生那種畸形的感qíng,是因為我走了,他內心空白,亟需找個人來填補。現在我回來了,他已經不需要你了,你馬上就會發現,其實他心裏面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
“你的想像力很豐富。”顧海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