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瀾苦笑著,“你討厭我?”
丁小野焦躁地答:“我不會躺在我討厭的女人chuáng上,為任何事qíng都不會!”
他說過,如果他愛一個人,就會想要和她睡在一起。
封瀾下chuáng,背對他默默收拾好自己。他不討厭她,卻又不愛她。
而她呢?不怕他愛,也不怕他不愛,只怕不夠愛。
這才是最讓她難過的地方。
44.第44章 心痛方知心動(1)
那天晚上,崔嫣走出曾斐的房間,接下來幾天他們都沒有在家裡碰面。每次曾斐回到家,崔嫣不是還沒有回來,就是已經睡了。
與崔嫣形同陌路絕非曾斐的本意,他做的一切無非想讓崔嫣從她迷障一般的“愛”中醒過來,他們回到長輩和晚輩應有的位置,他依然會照顧她,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她過上正常美好的生活。
曾斐試圖修復這種過猶不及的緊張關係。昨天下班後,他把康康從學校叫出來,請他吃崔嫣最喜歡的水煮魚。康康自然會給崔嫣打電話,可崔嫣在電話那頭說自己已經和同學吃過了,懶得再過來,儘管曾斐挑選的那家餐廳離她的學校不過兩站路。
晚上,曾斐敲了崔嫣的房門,想與她再好好談談,崔嫣推說自己要練聲,曾斐加重了語氣,她房間裡的音樂聲卻大得蓋過了他說話的聲音。
終於這天早上,曾斐上班之前在玄關處撞見了也在換鞋的崔嫣。曾斐心中也有些不快,冷著臉問:“你鬧什麼脾氣?”
崔嫣說:“我沒脾氣。這幾天忙著找房子,昨天托人找到了,這就搬過去住。”
她背著一個很大的包,手裡還提著行李袋。
曾斐沉默了一會兒,問:“房子在什麼地方?和誰一起合租?”
崔嫣蹲著綁鞋帶,嘴上道:“你不覺得作為一個普通的長輩來說,你管得太多了?”
“看來你是需要一點管教。難道沒有人教過你,說話的時候看著對方是基本的禮貌?尤其是面對長輩。”
崔嫣綁完鞋帶,站起來,挺著清瘦的脊背,直勾勾地看著曾斐。
曾斐低頭去提她腳邊的行李袋,“我送你過去。”
崔嫣眼眶紅了,眼淚在裡面打轉。她說:“曾斐,你這樣做合適嗎?你非要讓我離開你的時候更難過?”
曾斐回頭望了一眼,康康昨天晚上住校。然後他才語重心長地對崔嫣說:“我不是跟你作對。要我重複多少遍?你才二十一歲不到,值得有更好、更嶄新的人生。去找個小男朋友,只要你喜歡,我什麼都不gān涉。就算要經歷愛qíng,也是和年紀相當的人一起……”他揉了揉額頭,回憶著封瀾的原話是怎麼說的,“反正就是你們女孩子想要的愛qíng,頭一回遇見,頭一回心動,亂七八糟的期待,亂七八糟的吵架和好,怎麼折騰都沒有問題,只要別把心思耗費在一個老男人的身上。你應該享受到的新鮮和驚喜,在我這個年紀早已經無所謂了。”
崔嫣拿回她的行李袋,譏諷道:“你知道嗎?每一次看到你這種‘慈祥’的表qíng,我就覺得特別可笑!”
她不管曾斐的反應,搶先一步奪門而出。
與曾斐說的恰恰相反,他說她應該經歷的那些,早在十三歲那年她初遇他的時候,已經完完整整地經歷過一回。
曾斐想要從靜琳那裡得知他想要的qíng報,勢必先擺平崔嫣這個小拖油瓶。崔克儉出事後,靜琳滿心絕望,整日昏昏茫茫,沉溺於毒品營造的幻境,哪裡還顧得上女兒?都是曾斐在照顧崔嫣,讓她不至於飢一頓、飽一頓,輔導她的學習,安慰她的焦灼。
沒有人知道,那時的崔嫣以初戀的心qíng,一天一天地等著她媽媽愛過的男人到來。
崔嫣是學聲樂的,和她的大多數同學不同,她從未盼望日後登上星光舞台大紅大紫。她的願望是做個音樂教師,教孩子們唱歌彈琴,每天早早地下班等她愛的人回家。不過,她開始害怕,相對於這個看似再普通不過的願望,或許成名反而更實際一些。
崔嫣早上在出租屋收拾房間,下午有課。課後,她和同學結伴走出校門,要趕去給一個小朋友上輔導課。
藝術院校的大門口總是好車雲集,也從不乏俊男靚女。崔嫣的目光似乎瞥見一個高個子的背影匆匆經過,她繼續與同學說笑,神色如常,直到經過公jiāo車站牌,她才編了個藉口告別原本同路的同學,遠遠地跟隨著那個背影往前走。
一路東拐西拐,步入一條冷清狹窄的老巷子之後,崔嫣前面那個人放緩了步調。他們停在一處破敗的私宅附近,那裡鐵門緊閉,身畔是棵不甚繁茂的枇杷樹。
“找我什麼事?”崔嫣一停下來就問。
他並沒有馬上回答。
崔嫣抓著背包的肩帶,誠心道:“謝謝你肯幫我。”
“我不gān了。”丁小野轉身惡狠狠地說,“不管你那邊進行得怎麼樣,得手沒有,我幫不了你了。”
“為什麼?”崔嫣臉上閃過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