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枝拳頭緊握眼底泛紅,死死咬住嘴唇,跟謝景山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江月白站起來扯著陸南枝的袖子,「阿南,朋友之間的感情,就是在彼此麻煩中日漸深厚的,我知道你不願麻煩和拖累我們,但究竟是不是麻煩和拖累,得由我們自己決定。」
「就算我們幫不上什麼忙,最起碼我們可以聽你傾訴,為你出謀劃策,再不濟,我跟謝景山想辦法把那方明逸套麻袋讓你打一頓出出氣還是能做到的。」
謝景山忙不迭的點頭,「對,我一想到方明逸那狗東西,我拳頭都硬了,你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羞辱陸南枝的。」
陸南枝偏過頭長吐一口氣,抬手快速抹去眼角淚珠重新坐下,半晌才慢慢開口。
「我爹他花心濫情,對我娘來說,她不是一個好相公,身為陸氏家主,他暗地裡為陸氏也做過很多陰狠毒辣的事情,但他對我,尚有一絲父女之情。」
「我築基之後歸家,曾在他房外跪了半月,後來我們以父女身份談了整夜,我才知道我的親事他也是無奈,他有陸氏的傲骨,根本不想依附方氏。」
「可我出生那日,方氏的人正巧在陸氏做客,我水靈體之事因此傳到方氏,方氏嫡支當時已經很多年沒有資質好的子嗣出現,當即上門求親,威逼利誘定下了這門親事。」
「那夜我跟我爹說了很多我從小到大從不曾說過的話,最終,他答應到方氏幫我退親還我自由,可我沒想到我爹這一去就是……」
江月白捏了捏陸南枝的手,陸南枝偏頭強忍淚意,謝景山取出一方手帕,遞給陸南枝。
江月白問道,「所以,對你爹下手的是方氏?還是……陸氏?」
陸南枝苦笑,「無論是誰,龐然大物豈是你我能撼動的?就算天衍宗肯為我撐腰,也耐何不了他們。」
謝景山道,「修仙世家的勢力盤根錯節,又有血脈維繫,比起宗門之流更為穩固,更何況方氏在天靈界還有幾個修為極高的老祖,他們就算不能親臨地靈界,也有其他辦法插手地靈界的事。」
江月白氣得咬牙,「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陸南枝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麼。
謝景山嘆氣道:「這件事我請教過我祖父,我祖父說……天衍宗有祖師訓誡,不能插手陸氏事務,陸氏也不可能一夕之間在實力上壓過方氏,便只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根源?」江月白瞳仁顫動,「自廢靈體嗎?」
話音剛落,陸南枝忽然情緒激動的站起來。
「為什麼要我自廢靈體,我未曾做錯任何事?憑什麼要我承擔這一切?就因為我是女子?就算要廢,也是方明逸廢,整個方氏廢!!」
陸南枝渾身顫抖,眼底斂著深深的殺意,讓江月白和謝景山啞然無聲。
江月白和謝景山對看一眼,兩人從小到大都不曾看到這樣的陸南枝,此時兩人眼底都盛滿擔憂,怕陸南枝這樣下去會出岔子。
「阿南,要不我們一起逃吧,去百濮域巫族,那裡女子為尊不會有這樣的煩惱,我們往十萬大山里一鑽,保證誰也找不到。」
謝景山蹙眉,「能找到的,你別忘了還有天靈界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