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希不敢置信的抬頭看黎九川,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他擺脫鬼族身份,重新走上正道的機會,甚至可以為異人爭一條生路。
「九川真君,您真的……不怪我?」
黎九川拍了拍沈懷希的肩膀,「青囊子是青囊子,你是你,過去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後怎麼做,你是個好孩子,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
沈懷希驀地紅了眼眶,被黎九川掌心的熱燙得鼻酸,他緊咬嘴唇低下頭,雙肩聳動,無聲落淚。
自從他爹死後,再也沒有長輩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再也沒有人願意給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黎九川冒著生命危險,從血海中救出來的,不光是他這個人,還有他在黑暗中掙扎的心和魂。
「走吧。」
江月白沒有打擾師父和沈懷希,走了沒多遠又看到蒼火真君在罵光寒劍君,光寒劍君面色沉鬱,木頭樁子一樣站在樹下,眼神複雜的望著不遠處的屋子,一道倩影被映在窗上。
「……人尚且有好有壞,鬼怎麼就不能有好鬼了?你真是要氣死我啊!你們兩個看什麼看,滾遠點咳咳咳,咳咳!」
蒼火真君怒罵著驅趕江月白和陸南枝,牽動傷勢咳血,他乾脆往光寒劍君腳下一躺。
「你今天要想動妙音,就從我身上踩過去!」
陸南枝眉頭緊鎖,深深看了眼光寒劍君,終究是叫不出那一聲師父,拉著江月白離開。
這片院子很大,山海樓和非煙閣的人都在院子各處守衛,後院被謝天寶親手封鎖,兩人一到院外,謝天寶似乎覺查到,立刻打開結界讓她們兩人進去。
後院的屋內十分昏暗,江月白一進去就看到被符文封在床上的謝景山,面色蒼白,安靜得像個假人。
恍然間,江月白似乎看到,謝景山咋咋呼呼的從床上跳起來,罵她一個女的怎麼能擅闖男人房間。
可是沒有……
謝天寶佝僂著坐在黑暗中,被燭火照亮半身,整個人蒼老又疲憊。
「唉……」
謝天寶嘆氣,江月白此時也看不出,他到底什麼修為,比元嬰高又比化神弱,沒有被地靈界排斥,應該是沒有化神成功吧。
丁蘭芷同樣一臉疲憊,從床邊站起迎上來,走到江月白面前,看著她,突然拱手大拜。
「我代謝氏滿門,拜謝你救景山之恩!」
江月白惶恐後退,「不不不,這次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帶他去妖族,如果他不去就不會……」
「好了。」
丁蘭芷打斷江月白,伸手牽住她和陸南枝,眼眶微紅,如慈母般揉了揉她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