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成書親自把他扶起來,看著言哥兒清俊的臉,晏老道:「越發出息了。」回頭吩咐洛雨帶著他去玩,再拿些果子給他吃。
闌珊道:「今日休沐,所以帶了他們一塊來,您老別嫌聒噪。」
晏成書笑道:「你又說見外的話了。」
闌珊道:「上回您說喜歡阿沅的手藝,今日就叫她掌勺做幾道菜跟您老品品。」
阿沅站在闌珊身後,聞言便欠身道:「還望您老不嫌棄。」
晏成書和顏悅色道:「只是又要勞煩你了。」
阿沅始終謙恭地低著頭:「能夠為您老做一點事兒,阿沅求之不得。」說著便又柔聲對闌珊道:「夫君陪著晏老說話,我先去廚下了。」
等阿沅去後,晏成書不由含笑說道:「你們這般假鳳虛凰,是越來越像真的了。我真擔心再過幾年你也真把自個兒當男子了。」
闌珊笑道:「那又有何不可?」
晏成書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啊你,你到底也是計家唯一的女兒,難道就想讓計家的血脈到此為止?」
闌珊臉色一僵。
晏成書轉頭看了一眼側間,洛雨大概已經領著言哥兒到後院玩耍去了,悄無聲息。
「那孩子……」晏成書皺著眉:「是越來越像是那個混帳了。」
這也是闌珊心裡的隱痛,突然給晏成書揭破,就像是心裡的舊瘡疤給掀了一掀似的。
見她不言語,晏成書說道:「上次榮王殿下在這裡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闌珊知道瞞不過他,便低頭道:「是。」
「聽著從他口中說起你父親,還有你……心中是何滋味?」
闌珊搖了搖頭,半晌才道:「不堪回首。」
晏成書道:「之前看你逍遙自在的,還以為你已經把往日的事情都淡忘了,上次你不告而別我才知道,原來你一直也是很介懷的。」
闌珊的眼睛突然紅了。
她的確很想把那些舊事都淡忘乾淨,但是她畢竟不是那等天然豁達的女子,何況所經歷的又是那樣刻骨銘心的背叛跟謀害。
闌珊的本名自然不是「舒闌珊」,這只是一個新的身份而已。
她原本姓計,單字一個「姍」,她的父親,正是當初皇上親口稱作「國手天開」,跟晏成書並成為「工部二成」的計成春。
計成春年少成名,中年已經名滿天下,他成家甚晚,四十歲才得了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