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道:「不打緊,我想著楊大人之所以想讓我上京,無非是怕我投靠榮王,讓東宮一派搶了先機,如今榮王殿下已經放棄了我,想必楊大人審時度勢,也不會為難,何況他畢竟是晏老的弟子,晏老不許我去,他也不能公然違背老師的意思。」
阿沅這才鬆了口氣,卻又想起胡老三來,便憤憤地罵道:「這個混帳東西,就該千刀萬剮了他!看行刑的時候我怎麼去啐他!」
闌珊看她發狠便笑道:「你行了,到時候血呼啦的可怕之極,你敢看嗎?何況那種場面又怎是好看的?」
阿沅道:「別的人我自不敢看,這個混帳的我非但要看,還要請人一塊兒去看呢。」
闌珊想到胡老三雖然對自己無禮,可畢竟並非殺人真兇,心裡還有些不忍。
此刻夜深了,兩人說話的聲音聽著很清楚,闌珊道:「地上冷,你上來吧。」
阿沅猶豫了會兒,終於也爬到了榻上。
闌珊替她把被子蓋了,小聲問道:「是了,白天言哥兒的臉到底是怎麼了?」
阿沅才知道她是看出來了,只是當時沒有追問,於是就把實情也告訴了,遲疑了片刻又說:「言哥兒的情形是越來越好了,今兒在學堂里出了聲,把先生都驚到了。」
「這是好事。」
「雖是好事,我只擔心言哥兒年紀還小,會不會、在外頭口沒遮攔的呢?」
闌珊靜了靜,轉頭道:「所以以前你才……莫非你就是擔心言哥兒會說出什麼去?」
阿沅含糊道:「嗯。」
闌珊她想了想,嘆道:「你不要多心了,之前賽華佗跟我說過,言哥兒不能說話,一是因為啞藥,二,也許是他自己不願開口。現在看來,應該是後者居多。這孩子年紀雖小,但很懂事,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這麼久了都沒有在外頭說過什麼。所以你就別杞人憂天了。」
阿沅往闌珊身邊靠了靠,聲音裡帶了點哽咽:「小姐……」
闌珊笑了,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過有一件事,以後別再這樣稱呼我了,免得讓言哥兒聽見了,也會疑疑惑惑的,他越來越大,可在他徹底懂事前,咱們行事還要留些神。」
「知道了。」阿沅答應,又低低喚道:「夫君。」
闌珊嗤地笑了。
次日王鵬來接了闌珊去縣衙,路上便說:「那該死的胡老三,頭上的傷太重了,昨兒鬧騰半夜,還請了大夫去給他看診,說是熬不過這兩天去。」
闌珊吃了一驚:「傷的如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