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益卿本已經受夠了他的醉人醉語,忽然聽見他說到趙世禛,心頭一動:「什麼?」
且說闌珊拿著那盤菜果出到廳外,邊打量江家後院景致,便迤邐而行。
慢慢走到幾塊高大太湖石旁邊,不知從哪裡引來的水流,從太湖石上潺潺流下。
這設計還算別致,竟有幾分高山流水愜意,闌珊仰頭看著,一邊兒撿了個蜜棗在嘴裡慢慢地嚼吃。
腳步聲響起的時候,闌珊以為是江家的僕人。
隨意轉頭看去,卻汗毛倒豎。
來者竟是溫益卿。
他緩步而來,雙眼卻緊緊地盯著她。
今兒他竟穿著一件茶色的吉服袍子,這顏色很是柔和內斂,跟他清俊的五官相得益彰。
闌珊有點兒緊張。
她想到上次兩人的不歡而散,實在不知這次溫大人想做什麼。
但不管如何,有備無患。
闌珊右手捏著盤子,暗暗戒備。畢竟上次在芙蓉門前沒提防才吃了虧,相同的錯她可不會再犯第二次。
幸而這次溫益卿手中沒拿鞭子,只要趕在他撲過來之前轉身就跑,逃走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而且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大聲呼救,畢竟這是在江家,他不至於太過放肆,而江為功至少有一半的機會站在她這邊。
實在不行,手中的盤子或許可以做為反抗的武器。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就在闌珊撐不住想要先一步逃走的時候,溫益卿突然說道:「先前……是我誤會了你,我向你道歉。」
闌珊都已經轉身了,卻沒想到會聽見這麼一句話。
「你說什麼?」她回頭。
溫益卿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他扭開頭道:「其實我打聽過當時在感因寺現場的人,只是他們說的那些話我不願輕信,剛才江所正……同我說了你捨身相救他的事,那天是我先入為主的誤會了你。」
闌珊好不容易把張開的嘴又合上,她看看手中的盤子:這是不會出現全武行的意思嗎?
可是他溫益卿,竟會當面向她致歉。
闌珊慢慢地垂下眼皮,掩住眼底複雜的情緒。
可溫益卿又轉過身來,他看著闌珊,又沉聲道:「雖然我錯在先,但是你不該撒謊說你來探望江為功,實際上卻偷偷地去那種煙花之地。」
闌珊重愕然。
溫益卿繼續義正詞嚴地說:「你知不知道,你毀了見楊大人的機會!」
闌珊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幾乎啞然失笑:「多謝溫大人提醒,可是我並不是非得見楊大人的。」
「你說什麼?」他擰眉。
闌珊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太無謂了些,忙不救道:「溫大人別誤會,我並無任何不敬,只是說……我到工部是做事的,不是去削尖了腦袋鑽營的,只要我能靠自己本事立足,做些踏踏實實的正事,見不見楊大人、給他喜歡或厭棄又有什麼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