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禛道:「有些事,當然是得親自去做才成。就如同你先前監造堤壩,難道你不用親臨現場嗎?」
這個比方打的恰到好處,讓她無言以對。
這時候趙世禛穿了一件墨藍色的緞袍,夜色里看著有些如同深黑,整個人有透出幾分凜冽氣息。
闌珊知道剩下的事情輪不到自己多嘴了,便躬身道:「既然如此,卑職就祝殿下順順利利,馬到功成。」
趙世禛道:「你留在這裡,不要出門。」
闌珊愕然:「我、殿下不在,我回造船局就成。」
趙世禛道:「聽話,在這裡等著。我不想回來見不著你。」
闌珊張了張口:「可……」
高歌笑說:「舒丞,今晚上情形的確複雜,此處還算安全,你便留在此地,不要讓殿下在外頭也為你擔心。」
趙世禛橫了他一眼,似怪他多嘴。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門去了,闌珊不由自主跟著走了幾步,站在門口望著他帶了一隊侍衛離開,心裡又有些擔憂,又有些說不上來的為難。
憑什麼要在這裡等他回來?反正他的病已經不需要自己了。
可是貿然離開,仿佛又不好。
猶豫中闌珊嘆了口氣,見門口侍衛還在,便道:「侍衛大哥,麻煩幫我打聽著外頭的情形。」
侍衛們受寵若驚,急忙躬身答應。
闌珊卻又想到一件事:「能不能幫我去造船局送信,叫江大哥、江為功江所正他們今晚上別出門?」
兩名侍衛對視片刻,其中一人道:「舒丞放心,工部眾人都在造船局,這一次殿下防範的很是嚴密,事情一出,就派人去造船局了。必然無恙的。」
闌珊聽了這話才算放心。
她並未關門,踱回桌邊坐了,試了試旁邊的茶壺還是熱的,便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喝。
再過兩天就是十五了,外頭的月亮已經開始近乎圓滿。
闌珊看著那扇門外的圓月,忍不住想起了在京城中的阿沅,言哥兒,對了,還有王鵬。
真是奇怪,以前對她而言,家人只有阿沅跟言哥兒,可不知不覺中,王鵬也成了不可給忽略的人。
以後……讓她惦記在心上,不可忽略的,還會有誰呢?
江為功的影子跳出來,還拿著一個油渣果子津津有味地吃著:「當然還有我了小舒。」
闌珊笑笑。
突然又有一個影子跳出來:「莫非沒有本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