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有個聲音振聾發聵的:「舒闌珊!」
闌珊本能地坐直了身子,她首先看到的是站在門口的趙世禛,擦了擦眼睛,沒錯,正是榮王殿下無疑!
因為是剛醒,闌珊還有點糊塗,以為自己是在驛館內,她本能地站了起來:「殿下你回來啦。」
趙世禛盯著她,然後目光往旁邊一瞥。
闌珊這才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
她轉頭看向溫益卿,剎那間雙眼睜大,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但她本就站在椅子旁邊,如此一退便踉蹌地跌坐進圈椅之中。
身體後傾,闌珊嚇得舉手握住圈椅的扶手,這一掙扎中,她總算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而就在她倒下的瞬間,溫益卿忙上前一步想將她扶住,闌珊才坐穩身子,抬頭正對上溫益卿驚憂的目光,同時她也發現了他探出來想要扶著自己的手臂,以及才剛剛從手上跌落在地的大毛斗篷。
當發現斗篷的剎那,闌珊還以為溫益卿是要出門。
但她來不及多想,趙世禛已經邁步走了進來:「我以為你有什麼要緊的差事,巴巴地從驛館跑回來,原來也不過是在這裡坐著睡覺。或許,是在我妹夫這裡……比在我哪兒睡的更香甜?」
初醒時候的那種意識懵懂很快退散了,一句「妹夫」也同時讓闌珊徹底的醒了。
她忙繞開溫益卿站起身來:「殿下,您回來了。」正式地拱手行禮。
與此同時溫益卿低頭,看著地上自己的斗篷,因為滿地是糕點跟茶水,那嬌貴的織錦即刻給打濕了,雪白的狐狸毛也染了刺眼的茶水褐色。
他默默地低頭將斗篷撿了起來。
趙世禛此刻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他的目光從闌珊面上轉到溫益卿臉上,帶著三分笑意問道:「溫妹夫,你來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啊?」
溫益卿身後的侍從上前,把他手上的斗篷接了過去,他才向著趙世禛躬身行了個禮:「殿下回來了,事情辦得可順利?」
趙世禛道:「還成,總算沒有百忙一場。」說了這句,他便自然而然地在闌珊方才坐過的椅子上落座:「怎麼,你跟小舒在這裡又是忙什麼?」
溫益卿看了闌珊一眼,回身走開幾步:「沒什麼,我去過驛館,發現舒丞在那裡無所事事,很是不成體統,便將他叫了回來。」
「那你可是誤會她了,」趙世禛笑道:「是我派人請她過去的。她也不是無所事事,昨兒晚上多虧了她伺候著,我才好過的多。」
這話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溫益卿的眉峰在瞬間飛快地抖了抖,他看向闌珊。
闌珊則看向趙世禛,眼中像是驚愕,又像是給揭破後的羞愧,只看片刻她就轉開頭去。
溫益卿突然又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怒意。
「原來是這樣,我原本以為那些人只是無聊亂傳的,如今看來,倒是我高估了舒丞了。」他遏制著怒火,看著闌珊,很想她回過頭來,讓他瞧瞧此刻那張臉上是否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