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禛的動作稱得上溫柔,唾液滲透入傷口,稍稍地有些刺痛,這讓闌珊微微縮起了脖子:「殿下?」她似乎想要躲避。
「怕什麼?給你療傷呢。」他一邊低低地說著,鳳眸垂下瞥著她的神情變化,這個姿勢顯得眼尾越發高挑,似是輕薄的調戲:「你不會是……才好了那些疙瘩,又要落一道疤?就這麼跟你的臉過不去?」
闌珊膽怯地看了他一眼:「我家裡有藥。」
趙世禛笑了笑,又端詳了會兒那傷,上面的血漬都給他舔了去,只留下很細長的一道痕,就算如此,落在她猶如細白瓷的肌膚上,看著也格外刺眼了。
他的眼前突然又出現溫益卿把她摟在懷中的場景,握在她腦後的手驀地用了幾分力道。
「殿下?」闌珊感覺到後頸忽然一緊,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脖子。
趙世禛忙把手鬆開。
他看了看空空的掌心,說道:「以後……不許跟溫益卿那麼親近。」
闌珊愣了愣,訥訥道:「哪裡跟他親近了。」
「今天還不夠親近?」
「那、那是個意外。」闌珊低頭:「我也不想的。」
她低頭的樣子顯得格外乖巧,明淨的額頭就在眼前,小巧的鼻樑,微翹的紅唇,臉頰的形狀都柔和的恰到好處。
還有因為低頭露出的一抹脖頸,毛茸茸的碎發敷貼的窩著。
趙世禛突然發現自己很愛看闌珊的後頸,而追其原因,興許是因為能看見這幅情形的時候,就是她乖巧地在自己面前垂首的時候吧。
手指重又撫了上去,有些享受似的在那柔細微溫的頸間摩挲,愛不釋手。
闌珊畢竟還有些不適應:「殿下……」可又不能甩脫他的手。
馬車外傳來路邊行人的說話聲,大概是車到了鬧市。
車廂內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顯得格外的安靜。
闌珊忽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情,便抬頭問道:「殿下、是沒事兒了對嗎?」
「嗯。」趙世禛答應了聲。
「那個非樂……」闌珊想起那次去大理寺,他兇狠得意的樣子,此刻便皺眉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指使的呢,這樣居心險惡,幸而皇上聖明,並沒有讓歹人得逞。」
趙世禛的唇微微一勾,道:「老頭子的心思如海一樣深,有時候連我都猜不透,這種伎倆對他而言自不值一提。」
闌珊又想起雨霽對自己說的,她打量趙世禛的臉色:「殿下你……你莫非……」
「莫非什麼?」
闌珊本想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會平安度過,可是轉念一想,入大理寺是真,夤夜開城門也是真,畢竟都不是小罪名,而且天威難測,趙世禛畢竟只是個皇子,遇上這種事縱然不慌,也未必就篤定無事,自己若是貿然詢問,倒是有些太過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