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葛梅溪看著面前那位面容端莊俊美的大人,略覺遲疑。
闌珊定神:「哦,那是工部營繕所清吏司的溫郎中,以後少不了打交道,我引你去見過吧?」
「啊!原來是溫大人!」葛梅溪對溫益卿倒是久仰大名,立刻又露出笑容,「那可是求之不得。」
但就在闌珊引著葛梅溪往院門口去的時候,那邊溫益卿忽然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葛梅溪愣了愣:「這……」
闌珊腳下一停,卻也見怪不怪,又怕葛梅溪因而不舒服,便解釋道:「沒事兒,溫郎中是楊尚書面前的紅人,一向忙得很,眼下只怕有急事,那就改日再見就是了。」
葛梅溪笑道:「橫豎以後在工部,有的是時間。」
闌珊回想方才溫益卿的臉色,她倒也聽說了老夫人病了,所以溫郎中匆匆回府而去,本以為今日他不會回來,沒想到竟回來的這樣快,那應該是戚夫人沒什麼大礙吧。
可為什麼他的臉色那那麼蒼白,是不是、還有別的事發生?
葛梅溪看出她神情恍惚,便又叫了兩聲。闌珊才回過神來,忙笑道:「其實我前些日子看到了葛兄的名字,只是不敢相信是你,畢竟堂堂……」
葛梅溪突然向著她做了個手勢,闌珊會意,急忙噤聲。
葛梅溪見左右人少,便才低低說道:「他們都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豫州知府,小舒你也不要吵嚷了出去才好。」
闌珊啞然:「了不得,你居然還隱姓埋名的?那麼你到工部當差,知府大人可知道?豈會捨得?」
葛梅溪道:「放心,這個父親還是知道的,非但知道,且很贊同我來。」
這日葛梅溪在工部報到,暫時在營繕所內擔當從九品的副使,比闌珊還低一級。
到傍晚休衙之後,闌珊才又找到葛梅溪,跟他說起工部上下人等,以及要留心的事項,最後要出門的時候才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末了闌珊問:「你才進京,可找到落腳的地方了?還是住在哪家客棧里?」
闌珊是由自己推測葛梅溪才這樣問,殊不知葛家乃是士紳之家,在地方上頗有勢力,錢財方面自然是不缺的,葛梅溪這次進京,葛夫人心疼兒子,生恐葛梅溪受委屈,早早地就派人到京城裡打點,置買了房產安排了伺候人等,足夠葛梅溪舒舒服服度日的。
葛梅溪本要回答自己在東城有了住處,話到嘴邊卻又停了下來,只問闌珊道:「我聽說你住在西坊?」
「是啊。」闌珊只顧著高興,也未在意葛梅溪的略而不答:「你所選的住所若是離的近,倒是可以做鄰居呢。」
葛梅溪打量著她,遲疑了會兒,笑說道:「人都說京城居,大不易,我最近也在找合適的住宅,不過這京城果然是寸土寸金,稍微距離工部近一些的,就算是三間窄窄的小房子,竟也要將一兩銀子一個月,若我是單純吃俸祿的,只怕還真住不起呢。」
闌珊聽的一怔:「這麼說你還沒有找好落腳的地方?」
葛梅溪看著她認真的臉色,心跟著一跳,覺著騙她騙的這樣似乎有些太過分了,當下便故意含糊說道:「倒是瞧好了一個,至於住不住,還要再細細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