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去堂屋裡,卻見言哥兒正在認認真真地寫字兒,阿沅走了過去,默默打量了言哥兒半晌,小孩抬頭問:「娘,怎麼了?」
阿沅道:「沒什麼,你寫吧。娘看著。」
言哥兒這才又埋頭寫了起來。
原來前兩天,言哥兒不知為何,總不太喜歡吃飯,阿沅只擔心他病了,可打量他的氣色,卻明明很好。
幸而今日在家吃的還算正常。方才阿沅想跟闌珊說的也正是這件事,只是見她著急忙慌的,又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便沒有說。
只說闌珊偷偷摸摸地從後門溜了出去,略站片刻,果然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趕車的車夫道:「是舒丞麼?快請上車。」
闌珊急忙爬上車去,那馬車不做停留,直奔過街頭便拐了彎。
車子在巷中轉來轉去,弄的闌珊頭都暈了,期間還換了一輛車,又拐了起來。
闌珊嘆為觀止,正有些暈車,那馬車總算停下,闌珊撩開帘子瞧了眼,果然正是昔年自己在此讀過書的女學。
近幾年,這學校因老舊需要修繕,便把學生遷到了另一處新地址,如今已經荒廢了一年多了。
闌珊跳下車,角門處有個清秀的小廝打扮的跑了來,手中撐著一把傘,忙不迭迎著闌珊進內。闌珊腳不點地的到了院子裡,那小廝道:「主子叫往前走,到那棵老櫻樹那邊匯合。」
一開口才聽出原來是個女孩子,她並不陪著闌珊,只留在原地把門關了起來。
闌珊聽是櫻樹,就知道是之前救下花嘴巴的那棵老櫻了,當下便往前而行。
這學堂雖荒廢下來,內里倒是還乾淨,院子裡也並沒有就荒草叢生,像是有人定期打掃。闌珊且看且行,心裡倒是生出些許懷念之意。
遠遠地看到那棵櫻樹,卻見樹上嫩葉簇簇,還有未曾凋零的殘花點綴枝頭,隨風掠過,有花瓣零零散散地飄落。樹底下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身著便服的鄭適汝。
不著宮裝,如此的鄭適汝看著就更眼熟了。
闌珊心中一陣歡喜涌動,就如同仍舊是昔日的那兩個讀書少女似的,邁步往那邊小跑過去:「宜爾!」
鄭適汝回頭,卻見闌珊一手撩著袍子,一手向著自己招呼,正奔了過來,恍惚中竟像是個面容俊美的靈秀少年。
她一怔之下,啞然失笑,便靜靜地看著闌珊跑到跟前。
彼此照面,闌珊笑道:「我是不是該參見娘娘啊?」
鄭適汝嘆道:「你這副模樣,怪道當初會傳出跟華珍的緋聞……我今日跟你在這裡見面,要給人瞧在眼裡,連我也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她本半是玩笑,闌珊聽了卻有些緊張:「啊?那、那怎麼辦?」
鄭適汝笑道:「你來。」
她握著闌珊的手,領著她從櫻樹下的台階拾級而上,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