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上前道:「參見郎中。」
「有什麼事?」溫益卿仍是沒有抬頭。
話到嘴邊又有些莫名地繃緊,闌珊道:「郎中若是忙,我稍後再來。」
溫益卿這才抬眼看向她,然後把手中的圖紙輕輕合上:「沒有,你說吧,是什麼事。」
闌珊看著他平靜如水的雙眼,心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竄動,最終她從袖子裡掏出那張字紙,深吸一口氣上前。
「郎中,可認得這字?」簡單的一句話卻如此難以出口。
溫益卿看著那張紙,大概是沒看清楚,便伸手要接過去。
闌珊本是不想給他,可又怕扯破了,何況也沒什麼,便鬆了手,只看他怎麼說。
溫益卿端詳了會兒上頭的字,臉上露出些許笑意,竟道:「寫得不錯。」
闌珊的雙眼微睜:「你知道這是誰寫的?」
溫益卿抬眸:「這不是……言哥兒寫的嗎?」
闌珊只覺著渾身的血都開始往頭上沖,幾乎有些無法自制了:「你、你怎麼知道是他!」
溫益卿詫異道:「這字跡筆法稚嫩,自然是小孩子所寫,你特意拿給我看的自然是你兒子的,難不成是別的不相干的孩子寫的?」
闌珊怕自己站不穩腳,她往旁邊挪開幾步,手扶著圈椅的背:「郎中,你不覺著這字……有些怪異嗎?」
「哪裡怪了?」溫益卿滿臉無辜,竟如一無所知。
「溫益卿!」闌珊失了控,脫口喊出他的名字。
溫益卿皺皺眉,卻又笑道:「你怎麼了?一個孩子寫的字,有什麼大不了的,值得你這樣?且我看著字寫得還不錯啊,若是寫的糟糕,才值得你著急吧?」
「這字,你不覺著眼熟嗎?」闌珊死死地盯著他臉色變化,脫口說道:「你不覺著,這字跡筆法,有些像是溫郎中你的字嗎?」
「我竟不知,你對我的字那麼熟悉。」溫益卿嘴角笑意更濃,慢吞吞地答完了,又道:「已經到了可以從別人的字里找到蛛絲馬跡的地步了嗎?闌珊。」
他叫自己名字的時候那種感覺更加古怪了,似真似幻,如舊如新,闌珊很想捂住耳朵把這一聲呼喚擋住。
她咬了咬牙:「我兒子的字,為什麼會跟溫郎中的字跡相似,我想問的是這個。」
「哦,原來你想問這個啊,」溫益卿似恍然大悟,「你為何不早說?」
「你知道原因?」
「當然。」溫益卿一笑,拉開抽屜拿出一本冊子,「多半是因為這個吧。」
闌珊疑惑地上前拿了過來,卻見是一本印刷版的千字文,翻看看時,卻是溫益卿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