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楊時毅不看她,只是冷然地說道。
闌珊差點再度淚落,只忙向皇帝說道:「皇上,楊大人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求皇上不要降罪楊大人。」
楊時毅卻喝道:「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求皇上!何況是我有眼無珠,錯用匪類。按照朝廷規制我自然難逃重罪,且你自身難保,竟還敢在這兒替我求情,你還不住嘴!可知我恨不得把你……」
他似乎對闌珊無限憎恨,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
闌珊無言以對,只能重又伏身在地,淚水流個不住。
皇帝在上頭看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覺著楊時毅說的都對,可隱隱地又像是有些不太對的地方,
比如「有眼無珠」,有眼無珠的確是表示自己看錯了人或者錯信了人,但通常說的是看不出對方的好……
又比如「錯用匪類」,她計姍雖然的確肆意妄為犯了律法,但卻實在稱得上什麼「匪類」,相反,如果論功績她在工部做的卻很好,若說「錯用」,也不太恰當。
終於皇帝說道:「楊愛卿,你卻好像比朕更生氣。」
「微臣慚愧之極,出了這種事,也算是微臣辜負了皇上的信任。」楊時毅嘆息,也跟著伏身道:「求皇上責罰。」
皇帝看著兩個人跪伏在自己跟前,突然有些口渴。
便先叫了雨霽進來,又送了茶。
吃了兩口潤了喉嚨,皇帝才說道:「這件事情自然是要責罰的,論罪處置,可也要一個一個來,舒闌珊首當其衝,難辭其咎,楊愛卿,你覺著朕該怎麼發落她?」
楊時毅似乎早就想好了,立刻乾脆利落地說道:「自古以來,沒有女子當官的先例,且又罪犯欺君,當然是論罪當誅!」
雨霽顫了顫,皺眉看向楊時毅:這楊大人果然好狠啊,翻臉無情,沒有人比他更果斷的了。
連他這個只跟闌珊見過兩三回的,還有些捨不得呢,楊大人倒是毫不猶豫。
皇帝也沒想到楊時毅回答的這樣利落,於是又低頭喝了一口茶。
然後道:「說的是,這才是秉公處置的正理。來人……」
雨霽面露苦色:「皇上?」
皇帝道:「把舒闌珊帶下去,就先押在司禮監吧。」
雨霽心頭一動,臉上的苦澀稍微退了些:「是。奴婢遵旨。」
當下便叫了心腹進來,帶了闌珊下去。
闌珊抬頭看向皇帝,兀自擔心地含淚求道:「皇上,我怎麼樣都行,就是求您千萬不要連累無辜之人。」
等到闌珊給帶了下去,皇帝才看著地上的楊時毅道:「楊大人,起來吧。別跪著了。」
見楊時毅不動,雨霽親自上前扶他起身:「楊大人,皇上都說了,您也不要太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