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倒是沒想到這點兒,那邊趙世禛見她不言語,立刻叫飛雪去傳命,又回身洗漱更衣。
恰好西窗傳飯回來,聽了這句,拍著腿道:「我的主子,這一張已經看了一整天了,你還要再弄別的,這要看到幾時?」
趙世禛笑道:「她不看這個,也是胡思亂想。」
西窗氣鼓鼓的,又不敢多說話,只好伺候他們吃飯,幸而闌珊吃的很好,西窗的心情才略好轉了些。
吃過了飯,飛雪那邊又拿了數張圖紙來,其中竟有一張是前朝的,紙張都發黃略脆了。
闌珊立刻對比著看了半天,卻見經年曆月的,鄱陽湖周圍的地形也相應的發生了大變化,比如百年前,前朝的形狀跟現在不同,現在的像是狹長的葫蘆,但是根據記載,數百年前這鄱陽湖卻更大很多,像是個冬瓜的樣子,比現在足足大了兩三倍。
闌珊細看,卻見龍王廟的地段,卻並沒有大變化過,竟還是一模一樣的!
趙世禛見闌珊全神貫注的,怕她又鑽進去出不來,便道:「你只管研究這湖,你也不問問我今兒去忙什麼了?」
闌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圖上龍王廟的位置,在心中默默地思量,聞言才驚醒了些,忙先把圖紙放下:「對了,聽說你忙的很,又是這麼晚回來,不知是為了什麼?難道有事?」
「可不是有事嗎?」
說話間,因室內暖意融融,趙世禛又脫了外袍,只穿著素緞中衣,對著闌珊招了招手。
闌珊走到他身旁,趙世禛便抱在腿上,把她的髮釵拔了,撫著那緞子似的長髮,道:「還記得今兒在龍王廟裡我問的那官銀的事情嗎?」
「記得,是為這個?」
「當然,」趙世禛道:「的確在龍王廟附近翻船的不少,本沒什麼不同,只是我問那知客的時候,他說了那麼一大通,倒是讓我疑心起來,所以叫錦衣衛去細查過了。」
闌珊微睜雙眼:「真的有異常?」
趙世禛笑道:「若不是有異常,我怎會忙這一整天?」
其實趙世禛並沒告訴闌珊的是,他的疑心不是在問了知客之後才起的。
早在先前官銀出事,京城內把此事交付決異司的時候,榮王就調看過卷宗了。
只是當時不便插手,且他自己又有亟待解決的事情,所以只按下不提。這次陪著闌珊前來,卻正中下懷。
早在詢問知客的時候,他已經叫錦衣衛著手開始查詢蛛絲馬跡了,詢問知客,卻只是故意的打草驚蛇。
果然,那知客送別榮王之後,有些驚慌失措地坐不住,便趁著夜色離開廟裡,悄悄地進了城中一戶人家。
錦衣衛的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跟蹤入內,把兩人的說話偷聽了大半,繼而竟人贓並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