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嘀咕了這句後,便跟鄭適汝道:「你還是跟那個舒闌珊那麼好?」
鄭適汝知道她想說什麼,不等皇后開口就說道:「母后放心,我同姍兒的關係是不會變的……雖然她如今成了首輔大人甚是寵愛的小師妹,又是戶部李尚書大人新收的義女,聽說行禮那日,京城內四品以上的官兒擠破了門……很是炙手可熱似的,但對我而言她依舊跟先前沒什麼兩樣。當然,她對我也仍是跟先前一樣的。」
皇后張了張嘴,她本是想藉機讓鄭適汝離闌珊遠點兒,沒想到鄭適汝竟把楊時毅跟李尚書先抬了出來,倒是讓皇后的鄙夷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鄭適汝似乎毫無察覺地又笑道:「對了,母后有沒有聽說她在南邊兒的事情?聽說鄱陽湖那邊百年的沉船疑案在她的手上都迎刃而解,當地人對於決異司都讚不絕口呢,饒州知府特意發了公文去內閣道謝……母后覺著她身為女子,做出這些事情,是不是很替我們爭氣?畢竟自古花木蘭,黃崇暇之類的都是耳聞,不曾眼見,如今本朝竟也有這種奇事,兒臣我也是很與有榮焉的。」
皇后那些沒出口的話都給鄭適汝壓得死死的,於是勉強改口道:「你說的有些道理,這舒闌珊的確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先前我聽你父皇也曾贊過她幾回,就是她行事似乎太……」
鄭適汝貼心地接口道:「我很知道母后的擔心,母后不過是怕我跟姍兒結交太過張揚了,恐怕會引發一些居心叵測之輩的詆毀之詞,母后放心,兒臣行事自會有分寸,決不至於損了東宮的名聲,事實上我跟姍兒交好,也是為了太子殿下著想,想那楊大人掌握內閣,向來是個目無下塵的人物,卻獨獨對姍兒格外青眼,以後東宮跟內閣關係改善,怕是指日可待的。何況還有個掌握著戶部的李尚書……母后當然清楚了,父皇是最喜歡跟重用李尚書的,器重程度甚至在楊大人之上呢,母后你看,就算我結交一百個人,這滿京城內還有誰比得上姍兒呢?」
皇后聽到對太子有好處,一時把那些胡思亂想的話都拋到九霄雲外,便順勢笑道:「到底是你精明。我也知道你是個心裡有數的。罷了,只是你也別太操心了外頭,務必要留意自己的身子。」
鄭適汝道:「這是自然,太子比母后更上心呢,整天對我耳提面命的,我也不敢不從啊。」
這兩句又說的皇后眉開眼笑。
鄭適汝的長輩緣其實很好,畢竟她生得就是那種雍容端莊、一看就貴氣且大有福分的討喜長相,且出身高貴,性子上稍微一偽裝,再用上三分心思,就很容易討人歡心。
皇后給她哄的十分開心,本要留她午膳,鄭適汝皺眉說:「昨日因榮王的事情,怕容妃心裡有什麼,先前容妃又曾主動對兒臣示好,兒臣出宮之前倒要過去一趟,跟容妃稍微解釋一番,免得有什麼不必要的嫌隙。」
皇后道:「又怕什麼嫌隙?橫豎又不是你的錯兒。只是你為人周到,那容妃也是個多心的人,你要去一趟倒也罷了,只是……」
上回容妃請了鄭適汝去她宮內,皇后是知情的,面上不說,只是暗中捏著心,幸喜無事。
如今聽鄭適汝又去,皇后略微遲疑,才意味深長地說道:「不要久坐了,謹慎些。」
鄭適汝道:「兒臣知道了。」
於是起身出了坤寧宮,一路往瑞景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