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霽卻正色道:「使不得,小孩子乾淨,我這一身狼狽的如何見得,何況聽說才病好了一場,更是不能輕易疏忽了。」
這話很得西窗之心:「真不愧是雨公公,用心行事就是跟別人不同。」
雨霽聞言回頭看他,和顏悅色地說道:「你也很好啊,之前聽郭四回去也很是稱讚你,說是多虧了你跟在舒妃娘娘身邊兒貼身照料呢。」
西窗愕然,繼而紅光滿面地笑道:「這不過是奴婢該做的,哪裡就值得公公還提起來呢。」
雨霽這才又問道:「殿下不在驛館?」
闌珊道:「先前給粟州知府大人請了去。」
雨霽點點頭,當下先向闌珊告辭,去下榻之處盥漱更衣,稍微休息片刻,直到午後才又前來。
此刻趙世禛因為也得到了消息,已經回來了,就在堂下召見了雨霽。
雨霽上前行禮,趙世禛請他坐了,笑道:「雨公公,紫禁城裡除了父皇就是你了,都是舉重若輕不得輕挪的,你怎麼竟然也跑出來了?」
「這自然是王爺的面子。」雨霽笑著回答。
趙世禛笑道:「別,我可當不起。」
雨霽道:「王爺一個當不起,那麼再加一個小殿下,自然就當得起了。」
趙世禛道:「父皇都知道了?」
雨霽道:「皇上聽郭四說起小殿下是如何如何的好,也樂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就見到呢。」
趙世禛挑了挑眉。
雨霽又思忖道:「不過王爺遲些回去倒也是好……」
趙世禛道:「這又是何意?」
雨霽笑道:「卻沒什麼,只是奴婢的一點淺見,皇上跟奴婢雖然是喜不自勝的,但畢竟、數著月份怕對不上,雖然不懼那些流言蜚語,到底是怕對小世子有什麼影響,遲個一兩月回去,只說早產,六七個月的,也自然說的過去。」
趙世禛哼了聲:「你倒是多心,本王卻沒有這種想法,也的確不怕那些什麼話。不過,公公的話提醒了我。」
「提醒了王爺什麼?」雨霽忙問。
趙世禛道:「我這一路走來,覺著外頭的風物倒也很好,尤其是之前的襄州,這裡的粟州,都是物品豐饒衣冠斯文的地方,很中我的心意,我便想著回京後就跟父皇自請,求父皇賜給我一塊封地,我便從此離開京城,到封地住著,做個閒散王爺,想必也是逍遙自在。」
雨霽大為吃驚:「王爺,這話從何說起,又如何使得?」
趙世禛道:「怎麼使不得呢?」
他笑了笑,道:「雨公公,你不是外人,你也不比那些黑心綠肺、有些不良私心的,從我小時候在宮內您就多有照料,我自然也不跟你虛與委蛇,你是知道我的,之前為東宮鞍前馬後的,做了多少事?但好像是做的越多,在別人眼裡看來越像是眼中釘似的,倒是多做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