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禛不言語。
容妃卻又問道:「聽說最近去榮王府的人不少……你的王妃可能應付得來嗎?」
趙世禛心頭一凜,道:「母妃放心,這些都是小事。」
容妃笑道:「當然,我只是隨口一問,怕她不慣於這些罷了,不過想來她先前既然能解決那麼多棘手的案子,湄山一行都能化險為夷,如有神助的,如今在王府操持一些家務人情,當然也不在話下。」
趙世禛無言。
容妃道:「近來天越發冷了,你也忙的很,只是也別仗著自己體格強健就不當回事兒,留神保養吧。你現在畢竟不是一個人了,母妃雖不要緊,卻也有你的王妃跟世子。」
趙世禛聽到那句「母妃雖不要緊」,眼睛微微地紅了。
曾經,母妃比他的命還重,但是……直到他大夢一場,渾身冰冷的驚醒,才發現自己在母妃的眼中,興許也不過是一顆隨意拿捏的棋子!
他欲言又止,只狠心道:「是。」
容妃一點頭,轉身要走。
趙世禛抬頭看著她的背影,終於問道:「母妃方才跟楊大人在說什麼?」
容妃止步,瞥了他一眼道:「以為你不會問呢。」她說了這句,卻輕描淡寫地說道:「也沒說什麼,只是略敘了幾句舊話。」
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去了。
趙世禛凝視容妃離開的身影:敘舊?
這是什麼意思。
容妃跟楊時毅又有什麼「舊」?
榮王府。
鄭適汝出宮之後,直接就來到了王府。
裡頭報了闌珊,鄭適汝還沒進門,闌珊已經迎了出來,見她帶了小郡主,才要去抱卻又醒悟過來,便掩面忙道:「快抱郡主到世子房裡去。」
鄭適汝笑道:「這是怎麼了?你見不得寶言?」
闌珊咳嗽了聲,又忙捂著嘴:「太醫說我染了點風寒,都不讓我見端兒了,自然也不能跟寶言親近。」
鄭適汝道:「當是什麼事呢,怕什麼?」
闌珊已經不由分說催著飛雪快到小郡主避開。鄭適汝笑著搖搖頭,同她到了裡間,道:「好好的怎麼就病倒了?」
「大概是不小心吹了風,沒什麼大礙,你怎麼突然來了?」
鄭適汝並不提在宮內見到趙世禛一事,只說道:「才去過宮內,想到多久沒過來了,正可來看看你。」
闌珊聽她這樣說,有些愧疚:「原本該是我去瞧你的……只是前一陣子,每天都有人來,真是不勝其煩。你知道,我不喜歡跟那些人交際應酬的。」
鄭適汝笑道:「你要當榮王的賢內助,少不得就要做這些事。」
闌珊滿面苦色:「當初看你時不時地逢年過節的請客,沒事兒還要辦什麼茶會,又請那些太太奶奶們賞花喝茶之類的,我還暗中笑你真是有無限的精神,又慶幸還好我不必、若換了我是萬萬不成的,沒想到居然竟輪到我的頭上。」
鄭適汝道:「我麼,原來就是做慣了的,雖然也有些討厭那些虛言假套的,可習慣了這樣,倒是覺著看大家都戴著面具說說笑笑,有些別樣的趣味,就如同看戲一般。畢竟這世上真心相知的能有幾個人?大家不過都是戲中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