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抱著阿沅跟言哥兒痛訴衷腸的時候,趙世禛雖然乍聽生氣,但倒也懂她此刻的心情,何況她是喝醉了,情緒自然過分濃烈,倒不必過分計較。
不料聽她在此刻突然以為自己是楊時毅……或者溫益卿,頓時越發氣炸了。
此時闌珊昏頭昏腦地爬起來左右張望,起初以為自己是在工部,愣了愣才想起是在西坊,不由拍著腦門嗤嗤地笑道:「啊,我還以為仍是在工部里、給楊大人差遣呢。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身邊的人沉沉問道。
闌珊愣了愣,抬手擦了擦眼睛重看,才終於認出是誰。
「五哥?」闌珊大為意外,兩隻眼睛朦朧睜大:「你怎麼在這裡?我是不是……喝醉了做夢呢。」
趙世禛聽著這醉話,啼笑皆非:「你覺著呢?」
闌珊竭力想了想:「端兒呢?」
「你還記得你有個兒子?」趙世禛傾身問。
闌珊看他的臉靠近,上頭還有鮮明的幾道痕跡,不知為何覺著好笑,便笑道:「我怎麼會不記得,五哥你不是親自帶著他嗎?這臉上還是端兒給抓出來的……疼不疼?」
趙世禛微怔。
「可憐見兒的,」闌珊眉眼彎彎地笑,一邊竟伸出手指,小心地在那傷痕上慢慢地撫過,「讓我給五哥吹吹就不疼了啊……」
她居然膽大包天的仰頭,鼓起腮幫子,呼呼地向著趙世禛臉上吹氣兒。
那濕潤的氣息撲在臉上,微微地有些發癢,雖然是無意的動作,卻如同故意的撩撥。
趙世禛喉頭動了動,想也不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這、可是你自找的。」
天暈地旋,闌珊還未反應,就已經給摁倒。
可因為酒力的緣故,她竟還是毫無懼怕之意,看趙世禛就在面前,還只管笑道:「我好心好意地給你止痛,你不承情也就算了,這是要幹什麼?」
「當然是,」趙世禛看著她渾然無知的憨笑,磨著牙說道:「先前咱們洞房花燭的時候沒幹過的。」
兩人說到這裡,闌珊察覺有些不對了。
「我不是做夢嗎?」她喃喃地,左顧右盼。
耳畔卻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趙世禛起身把玉帶鬆開,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闌珊抬眸看見他的動作,慢慢地醒悟,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不不行!」
「行不行由不得你,」他哼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言亂語惹人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