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禛聽她說是「第二個」如自己一般的人,哂笑道:「偽君子跟真小人的區別就在於,前者欺世盜名,令人不明真相,反而對他多加推崇。」
「你說什麼?」闌珊吃了一驚,推開趙世禛下地,「你怎麼能這麼說楊大人?」
趙世禛道:「我怎麼不能說他?」
闌珊匪夷所思:「你若是因為楊公子的事情而遷怒,大可不必。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何況是楊大人,不能因為楊公子犯案,就牽連了楊大人。」
趙世禛不由笑了:「姍兒,這可由不得你啊,雖然犯法的不是他楊時毅,可是子不教,父之過,何況他是首輔,縱容兒子行兇殺人,已經是大罪了。你知不知道,雖然不會追究他的過錯,但他的官兒也是保不住了。」
他本來不想跟闌珊說這些,只是聽闌珊一心為楊時毅說話,便忍不住。
闌珊的心突突亂跳起來:「要革楊大人的職?」
「沒有誰革他的職,除非知道是他藏匿了楊盤,」趙世禛淡淡道:「我是就目前形勢來說,就算皇上不革他的職,他也沒臉再留在朝中。」
「不行!」闌珊脫口說道。
「怎麼不行?」
闌珊道:「楊大人是能臣!要是被兒子連累的辭官不做,這是暴殄天物。」
趙世禛道:「朝中缺了誰都行,也不是非他楊時毅不可。」
闌珊見他面無表情地說這句話,叫道:「五哥!」
趙世禛默然。
闌珊卻疑惑看他:「五哥,你不是不知道楊大人的能耐,你也不是那種會拘泥於『子不教父之過』這種言論的人,若是換作以前,你一定會對這種話嗤之以鼻,你也一定會仍是保全楊大人,你、你為什麼突然針對他似的?」
趙世禛行事向來有不拘一格之意,此刻的作風卻跟先前大不相同。
闌珊說罷,趙世禛臉色微變。
關於容妃的話,他是絕對不想說出口的,就算跟闌珊的親密無人可比,甚至無話不可對她說,但那是自己的母親,這種男女之事又是那種「越描越黑」的,情何以堪,無法啟齒。
何況除了容妃,趙世禛還有個解不開的心結,那就是楊時毅對於闌珊。
「我針對他嗎?」趙世禛起身,走開了兩步:「我不過是公事公辦而已,就算我想網開一面,也要對皇上,朝臣跟天下人一個交代。」
闌珊見他似鐵了心如此,不由有些心涼:「五哥,是不是、是不是皇上讓你這樣做的?」
趙世禛一怔,繼而一笑道:「不是。」
闌珊道:「若沒有人逼你,你怎麼會這樣?」
趙世禛深深呼吸,道:「你才回來,就要為了他的事情跟我爭執嗎?他楊時毅就這麼重要?那假如我要殺了他,你是不是要跟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