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一橫,闌珊道:「那個……那是昭烈皇后的遺命。」
她是靠在鄭適汝耳畔說的,鄭適汝自然聽的清楚,聞言微震,卻又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
闌珊嘆了口氣:「昭烈皇后又是那種方式殞身的,這些日子來五哥雖然隻字不提,可我知道他心裡難過的很。」
鄭適汝輕輕地在她背上撫了撫,竟嘆道:「昭烈皇后真是好狠絕的心思啊。」
闌珊不解,便輕輕地放開她:「你說什麼?」
鄭適汝道:「你不明白,我猜昭烈皇后之所以選擇自焚,一是不願意跟先帝同葬,所以寧肯灰飛煙滅。但另一方面,她恐怕正是要以這種慘烈之極的方式給皇上留下深刻的印象,讓皇帝越發的無法原諒楊大人。」
闌珊一抖:「啊?」
「當然,先帝既然要她殉葬,她也明白自己是逃不脫的,若硬要掙扎反抗只會連累她的兒子,所以她一定要把自己的『死』,算計的淋漓盡致,」
鄭適汝想到容妃的用心,也覺著毛骨悚然:「多半是這樣了……她這是以自己的死,來報復兩個人。」
一是讓先帝不得遂願「合葬」,二是要借趙世禛的手拉楊時毅下黃泉。
闌珊覺著心都有些發顫了,那夜容妃浴火的樣子重在眼前出現,那些話也言猶在耳。
她忍不住又抱住了鄭適汝。
鄭適汝攬著她,低低道:「唉,怪不得在上諡號的時候,皇上竟選了『昭烈』這兩個字。果然啊,恰如其分。」
她說了這句,怕闌珊過於沉湎於這悲哀的舊事,便故意又說:「對了,我另有一件事情不解,你能不能教我。」
「什麼?」闌珊忙問。
鄭適汝低頭看著她,道:「我離開的時候,你那位皇上像是要砍人的腦袋,怎麼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成了繞指柔了?你是用了什麼法子把人調教的那樣?」
闌珊嗤地笑了,臉上紅了幾分,過了會兒才小聲道:「其實也不是我,原本五哥就不、不是那種糊塗的人,畢竟只有他懂,我說的話他才肯聽、也能聽進去啊。」
鄭適汝嘆息道:「算了,總之我是信了一物降一物了。」
五月初是趙世禛的生辰,司禮監早來詢問過闌珊,畢竟若要操辦,可要及早。
闌珊道:「等我仔細想想再作打算。」
回頭闌珊跟趙世禛商議起來,問如何想法。趙世禛問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闌珊遲疑:「我……」
「你只管說。」
闌珊才小聲道:「我之前聽義父念叨,說是國庫的銀子來之不易的,雖然最近兩年富裕了些,可、可偏之前境州遭災,楊大人去了這些日子只怕也需要支援……」
趙世禛早知道她的意圖,道:「所以你想把朕做壽的銀子塞去境州,給楊時毅做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