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頭頂響起國君端莊威儀的聲音。
馥如子咽了口唾沫,艱難的抬起頭,卻見國君突然惆悵的望了望殿外那輪初升的紅日,嘆道:「司馬大人,你讓孤怎麼說你才好呢?三百個人啊……」話到此處,卻見得袞冕加身的國君突然做了一個讓人跌破眼珠的動作。
只見她揭了自己的鞋底子猛地就向著馥如子臉上招呼,一邊抽一邊罵道:「司馬台是吃屎做的吧?三百個人竟然還打不過二十來個人,你們丟臉就算了,可偏偏要將孤的臉丟在惠王那裡!」
周圍大臣頓時回過神來,站得稍近一些的丞相大人立刻搶過國君的鞋子抱在懷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扼腕道:「陛下息怒啊,惠王如果真的娶了洛安太女,洛安太女定然會跟惠王借兵奪走王權,到時候免不了又是生靈塗炭,還望陛下以大局為重啊。」
其他大臣也紛紛跪在地上求道:「望陛下以大局為重啊!」
宣野煩躁的看了一眼腳下跪著的大臣怒道:「孤早就說過了,那洛安太女是留不得的,當初就應該一刀殺掉以絕後患,可你們偏偏不聽,還說什麼留了洛安太女一命就能讓世人贊孤一聲仁君風範,仁君個屁啊!如今倒好,洛安太女跟惠王勾結,這兩人恐怕早就在謀劃著名怎麼從孤手中奪走王權了。」
馥如子忍著臉上的抽痛,只一個勁磕頭道:「陛下息怒,是臣辦事不周,望陛下降罪。」
一旁的太和夫人急忙從丞相手中接過鞋給宣野穿上,起身之時小聲在她耳邊道:「還望陛下注意言辭。」
宣野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過激了一些,她急忙咳嗽一聲正了正顏色道:「傳令下去,司馬辦事不利,罰她半年俸祿,另外司馬府上收藏的那些上好美玉通通上交到孤手上,尤其是那塊從從越國弄來的和氏璧,還有司馬枕頭底下那塊雕成豬首龍身的羊脂白玉以及司馬書房裡書架上正數第一行第二格藏著的那塊雕曇花的翡翠玉。」
馥如子目瞪口呆的望著尊貴的國君,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宣野見她不答,不滿道:「怎的,司馬大人可覺得孤處事不公?」
馥如子嘴角猛地抽了抽,痛心疾首的磕了一個頭,撕心裂肺的道了句:「謝陛下隆恩。」
宣野重又走到三階台上坐下,她整理了一下華美的袍袖,鳳眸微蹙,聲音卻聽不出一絲異樣,「信王與孤的婚期是兩國早已商議好了的,如今祁國舉國上下皆在歡慶孤與信王的大婚,可偏偏信王要在這時劫走洛安太女並揚言要與她完婚,他這不是故意打我的臉是什麼?」
底下眾臣默默,沒有人敢接話。
宣野和信王的婚事源於祁國前任國君還在位時期的一段淵源,先公號德,祁國國君被天子賜予公爵之位,所以先公又稱德公。
德公六年,德公出使信國,信國先王被德公美貌所迷,揚言要娶她為後,那時信王后位空缺,眾后妃爭相逐之,德公半路殺出自然讓眾后妃不滿,遂聯合起來要謀殺德公,這件事碰巧被公子無疆知道了,他便將眾后妃的陰謀告訴了德公,使她躲過一劫。